陽光透過幹枯的枝丫星星點點的灑落在大地上,齊雲舒托著腮坐在門檻上,小小的臉上帶著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憂愁,小大人似的歎了口:“唉……”
“怎麼啦你這是?小小年紀歎什麼氣啊,是今日的糕點不合我們小少爺胃口,還是誰又惹著我們家的小少爺了?”聽見齊雲舒的歎氣聲,從走廊那頭走過來的女子有些忍俊不禁,嘴角帶著幾絲戲謔的笑。
齊雲舒轉頭看了看走過來的女子,心中的悲憤加重。
齊雲月一頭長發束在腦後,紮成了利落的高馬尾,五官明豔大氣,看著齊雲舒的眼睛裏帶著笑意。
“二姐,”齊雲舒收回目光,看向旁邊光禿禿的樹枝,“你明明就知道我是因為什麼在煩心,還笑話我。”
齊雲月聳了聳肩,把齊雲舒往旁邊擠了擠,也坐在了門檻上,說道:“這哪裏是在笑話你,明明是我看你心情不好,逗逗你罷了。”
“而且這件事已成定局了,爹爹既然已經做下了這個決定,那必定是已經定下來了,卿玄宗那邊都已經打點好了,這也是為了你的身子著想。”
“我當然知道爹爹這是在為我的身子打算,可是我,咳咳咳……”齊雲舒情緒有些激動,一句話還沒說完,就咳嗽起來。
齊雲月輕輕地拍了拍齊雲舒的後背,目光中忍不住透出了幾縷擔憂,柔聲說道:“慢些,說話別這麼著急。”
齊雲舒慢慢止住了咳嗽,心中不斷回想起那兩本書中自己和齊家最後的下場,不管在哪一本書中,下場都淒慘無比。
為了這具病弱的身體,爹爹專門打點了讓自己可以拜在卿玄宗,是為著卿玄宗的清沅劍尊所修煉的心法能對自己這自娘胎帶來的胎毒有所克製。可他不知的是,拜在請元劍尊的門下,自己身體的確是能有好轉,但同樣的也會為齊家帶來了滅頂之災。
齊雲月看著自家小弟稚嫩的臉上,不屬於孩童的成熟表情,微微皺了皺眉,手輕輕地打了一下齊雲舒的頭:“小孩子想這麼多幹什麼?你就老老實實地聽爹爹的話就好了,身體不好,最忌諱的就是心思太多。你就好好想想去卿玄宗你要帶這些什麼東西就是了,其他的不用管。”
齊雲舒勉強笑了笑,點了點頭,控製自己的表情恢複原樣。
齊雲月看自家小弟恢複了往日的模樣,又安慰了兩句,才放心地離開了,她現在本來是訓練的時間,不過是看見小弟不開心才趕過來安慰兩句,現在小弟好了,得趕緊回去繼續訓練,爭取在宸英會拿到名次。
二姐離開後,齊雲舒回到房間關上了門,侍候的人知道小少爺這兩日心情不好,識趣地沒有上前。
坐在桌前,齊雲舒慢慢地歎了口氣。幾年前出了車禍,沒想到意識清醒後就在齊家家主夫人的肚子裏了。一開始出生,隻以為是老天爺看在自己平日積德行善的份上,給了自己重生的機會。
可在弄清楚所在的地方之後,明白了自己這是穿書了。穿進了一本男頻大爽文中的一個在書中有名有姓的人物。
齊雲舒在書中是男三,男主的頭一號忠誠小弟,為男主送機緣背黑鍋。而且在最後,男主快要成為最強者的時候,為了讓男主有一個黑化的理由,還被反派殺了全家,本人更是受了扒皮抽筋散盡魂魄的痛苦。
想到這,齊雲舒心中滿是寒意。把目前的情況分析了一下,若自己堅持不去卿玄宗。一來,沒有能站得住腳的理由。二來,不拜入清沅劍尊門下修習他的心法的話,自己這具身體挺不過兩年。
可如果入了卿玄宗,第一就是絕對逃不過和男主以及反派的接觸。
卿玄宗可以入,但首先,在不得罪男主的前提下,不再給男主當小弟了。盡量減少和男主的交際,穩住反派,別得罪。
自己隻要盡量苟一苟,把身體徹底調養好後,遠離男主和反派的修羅場,不瞎摻和,應該還是能保下一條狗命的。
在桌子旁邊想了許久,確立下了自己進入卿玄宗的方針,齊雲舒這才微微鬆了口氣,伸長了手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著。
因為身體太過病弱,齊家把齊雲舒入口的東西做的極為精細。每一樣的東西都是蘊含了靈氣的,就連擺在桌子上的這壺水,都是價值千金的靈泉水。放在外麵,都是會被哄搶的珍惜物。
便是這樣珍貴的東西,也是齊雲舒從出生以來一直用慣了的。
齊雲舒一杯水還沒喝完,就聽見門被輕輕地扣響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