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節,日光沒有肆意橫行,夜裏徐徐清風拂過,留過溫熱的痕跡,隻讓人覺得燥熱。

陳辰弋腳踩拖鞋在沿街走了半小時,最終挑了印江城最熱門的酒吧歇涼。

周末的酒吧格外熱鬧,室內空調開得大,仍舊擋不住人潮湧動的熱浪。

卡座滿滿當當,陳辰弋在吧台坐下,調酒師很快迎過來。

抿嘴思忖片刻,陳辰弋說:“莫吉托。”

“好的,稍等。”

dj轉調的時間,卡座區最裏邊傳來稍顯違和地吵鬧聲。

稍微動胯,椅子轉了一圈,陳辰弋端著酒杯,循聲望去。

一桌人在拚酒。

喝得最快的是中間的女人。

細長的柳眉向上挑,盈盈的桃花眼隨著旁邊熱烈的聲音彎成月牙,換杯的間隙看向對手,裏頭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魅惑,讓對麵的男人微微失神,又慢了她幾秒。

修長的脖頸微微揚起,嘴角的溢出的一滴酒來不及擦,順流而下,從縫隙劃到胸間。

“咳咳。”陳辰弋差點嗆到自己,不自覺咽了咽喉嚨。

狼狽地轉過身。

調酒師貼心為她送上餐巾紙。

轉調不過一分多鍾,換上能跟隨節奏搖晃的舞曲,很快場內的氣氛被推至頂點。

微微偏頭,方才跟人拚酒的女人站在燈球底下,獨自晃動腰肢。

緊致的包臀裙勾勒出她身體的曲線,原本就修長白皙的雙腿在細細的銀色高跟鞋映襯下顯得更加奪目。

真夠惹火。

美色/誘人,不斷有男女被她勾引過去,跟她搭舞。

女人笑著,輕佻的弧線咧地更加蕩漾,來者不拒。

陳辰弋:“再來一杯。”

許是跳累了,女人左右搖晃著回到卡座。

剛坐下,就有人來跟她咬耳朵。

很快,酒保端著托盤走過去。

交流幾句,女人接過裏麵的酒杯,舉杯朝對麵卡座的女人wink一下,接受了她的酒。

陳辰弋認不出,她招手問調酒師,指著女人的方向:“那是什麼酒?”

調酒師:“我們店裏的頭牌。”

陳辰弋:“給我來一杯。”

調酒師的表情有些為難,打量了一下陳辰弋,搖頭:“不合適。”

微微瞪眼,陳辰弋把微信餘額擺在調酒師眼前:“買不起?”

“我沒這個意思,這酒不算貴,”調酒師解釋道,“剛成年吧?又是一個人來,最好別碰,別人送你也別要。你跟她不一樣,那可是老徐!”

陳辰弋蹙眉,一頭霧水,喃喃道:“老徐……”

嗬。

調酒師隱晦地說:“沒人自己點來喝,那酒是用來請客的,是烈酒,容易醉。”

所謂頭牌,即是勾人的必殺技。

說到這,大部分的人應該懂了其中的意味,陳辰弋點點頭,嗯了一聲,似乎明白了,朝他比了個‘耶’。

“來兩杯,不然投訴你!”

調酒師怔住,陳辰弋左右擺頭,做出在找人的模樣:“咦,經理呢?”

調酒師:“……”

好言相勸不肯聽,調酒師默默翻白眼。

不得已,他被迫賣出兩杯頭牌。

陳辰弋很快喝完第一杯。

確實很烈,劃入喉嚨,有一絲灼熱感。

調酒師不放心她,酒吧裏經常會有出來買醉的人,為了避免出事,要求工作人員時不時盯著。

陳辰弋很乖,喝完酒,雙手托住下巴,抬眼盯著吧台頂上的一排排空啤酒瓶裝飾帶發呆。

盡管陳辰弋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還是有人過來搭訕。

陌生男人:“美女,一個人?”

聞聲,陳辰弋眉眼帶笑,紅唇微張,反問男人:“我好看嗎?”

男人的神經被牽動,下意識應:“好看。”

“那就行了!”

陳辰弋沒再搭理那個男人,端著剩下那杯頭牌,朝卡座區前進。

頭牌的後勁兒比入口還烈,她從旋轉椅下來就感覺頭重腳輕。

周遭的嘈雜聲被屏蔽,陳辰弋的目光一瞬不移盯著卡座裏的女人。

嗯,老徐?老個屁。

隔壁送酒的女人已經坐到她身邊,緊緊挨著,恨不得貼上去。

眼神糾纏著,曖昧不已。

走近了陳辰弋看見送酒女的手指按捺不住,順著小腿慢慢悠悠劃了上去。

陳辰弋氣血上湧,加快腳步擠到兩人中間:“阿姨,麻煩往旁邊稍稍。”

“噗——”被爭奪的女人給陳辰弋挪了點位置出來,身子微微往後靠,一手撐著沙發托著腦袋向上仰,沒忍住笑出聲,等她收斂住,剛剛還跟她調情的女人被從天而降的小姑娘瞪跑了。

活像個渾身炸刺的小刺蝟,可可愛愛。

“喂,”女人用手指戳了戳陳辰弋的手臂,“小妹妹,你把我的獵物嚇走了。”

陳辰弋攤開女人的手,把端了一路的酒放她手裏:“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