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精的注意力也被硬幣吸引了一半,於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什麼選擇?”
“那家賭場會給兩條路,其中一條是成為合作夥伴,說白了就是成為被任意差遣的人。”李子桓撇了撇嘴巴:“喪失人生自由。”
“怎麼都好過喪命。”梨花精將視線從硬幣上挪開:“他不夠聰明。”
“他太貪。”李子桓淡淡的說道:“幾次試探無果,賭場不再對他客氣。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他又負債累累。”
天色逐漸黯淡下來,李子桓手裏的硬幣竟然泛著金色的光澤。
“還算他有些良心,為了給老婆孩子留下生活費,選擇了用靈魂抵債。”將硬幣收回口袋,李子桓繼續說道:“不過這次,他選擇成為奴隸。”
“奴隸會做些什麼?”梨花精挑眉問道。
“為賭場做任何事,最重要的是引誘別的靈魂上鉤,來替代自己負債。”李子桓皺起眉頭,似乎很厭惡:“這麼做很卑鄙。”
梨花精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他死後不久,他老婆就來找我問為什麼。”眉毛緊鎖,李子桓似乎對這段回憶很煩躁:“我為了不讓她們傷心,就默許了那個男人的謊言。”
“什麼謊言?”梨花精托著下巴,好奇的問道。
“把責任推卸的幹幹淨淨、維持一個好父親的形象。”李子桓淡淡的看她:“這算不算一個大謊言?”
梨花精點點頭:“然後?”
“結果他老婆瘋了,還帶著孩子喝了農藥自殺。”李子桓長歎一口氣:“我折損的兩年道行,換回了她們的搶救成功。”
“這麼一說,你還是一個偉大的角色?”梨花精用懷疑的眼神看著他:“你的話,隻能信一半吧?”
李子桓並不被這種挑釁激怒,隻是風輕雲淡的笑了笑:“隨你喜歡,反正事情經過就是這樣。”
“那現在可不妙。”梨花精坐直身體,伸了個懶腰:“我要走了。”
“你覺得,那個男人會對蘇小陌下手?”李子桓微微挑眉:“可是他幫蘇小陌,排解了怨氣。”
“那不過是一個鋪墊。”梨花精白了他一眼:“我來找你,就是為了確認這一點。”
“你看出那個男人有問題?”李子桓有些驚訝:“很厲害。”
梨花精搖搖頭:“我隻是恰好捏碎了他一點兒靈魂,剛巧感知了一些東西。”
她幽幽的歎了一口氣:“總之,蘇小陌不過是他算好的一步棋;當然,我是不會任由這種事情發生的。”
“如果離開了你,蘇小陌估計喪命很多次了。”李子桓說話完全沒有含蓄的意思:“這種羈絆,不會厭煩嗎?”
“沒有我,也會有人保護她。”梨花精冷笑了一聲:“我和她的羈絆,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李子桓輕笑著搖頭:“與我無關。”
“我倒是看你對她挺上心。”梨花精意有所指的說道,然後話鋒一轉:“那個男人的目標,也許是你。”
“謝謝提醒。”李子桓對於這個說法,完全沒有吃驚的反應。
梨花精沒再說什麼,身體快速的消失在了車廂內。
“走了嗎?”司機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嗯,準備下車吧。”李子桓將口袋裏的硬幣再次掏出,用手指摩挲了兩遍,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同一時間,圓圓從傭人手裏接過一個牛皮紙信封。
她從信封裏抽出兩張印著《蘭朵》LOGO的門票:“兩張?你們連易子旭的都準備了?”
“不,小姐。”傭人有些躊躇的開口道:“那張、那張是給您的。”
“我?”圓圓詫異的看著她:“我沒說要去看啊。”
“請去散散心吧,小姐。”傭人右手握著左手,放在腹部,語氣誠懇:“您這樣呆在家裏,對身體不好。”
圓圓的臉色並不太好:“我可以去花園轉轉。”
“您需要更多的方法舒緩情緒。”傭人的臉上有著焦急的神色:“您最近都很少吃東西,這樣下去,身體吃不消啊!”
“我知道你們為我好。”圓圓長歎一口氣,無奈的將門票塞回信封裏:“可是我哪裏都不想去。”
“如果……如果老爺看到您這個樣子……”傭人鼓足勇氣說道,卻是說了一半,就因為圓圓僵硬的臉色,而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爸爸到現在下落不明。”圓圓緩緩地開口,語氣平穩:“我卻有心情去看話劇,你不覺得這樣很荒謬嗎?”
“如果是因為這個,而把身體搞垮……”傭人硬著頭皮堅持道:“老爺回來也會很傷心的。”
這是實話,陶叔出了名的寵閨女。
圓圓這麼多年的肥胖,一個原因是先天疾病的後遺症,另一個原因就是家裏的夥食太好,而且沒什麼可操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