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南飛,九月白露。
距離上次事件已經過去兩個月,秋季多時,正是古人作愁詩的好時節,不僅晨初的紅日大了一圈,就連路上的枯草也掛上了一層薄薄的銀霜,風中多蕭瑟,這日子越往下走,便越發冷寂了。
近些日子,他們三個便在一張圓桌上吃飯,陸之期見這兩人食不下咽,便好奇起來,桌上擺了些許菜肴,倒也不算難以入口,但是他們怎麼看著食之無味呢?
楚閻這人,自打來時便日日如此,自然也就習慣了,隻是裴小茶如今也沒有了吃飯的興趣,手拿筷子對著飯碗亂戳一通,另一隻手托著腮,雙目無神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或許是離家已有多時,想家了吧,想到這,陸之期便不再奇怪,低頭繼續吃起飯來。
其實裴小茶這兩日確實想家了,隻不過不是曲府,是自己原來那個世界而已,她開始想念學校路口煎餅的味道,甚至有點想念自己已經投胎轉生的爸媽……她發現,突然一下子發生那麼多事情,她還真消化不過來,日子越久,她越細想,這發出的疑問便越多了,自己是什麼身份?何日才能再回人間?如果再從《回夢卷》裏穿越回去,那麼那個地府又會是什麼樣子的……
禁止套娃。
“喂,想什麼呢,專心吃飯。”陸之期在她麵前敲了敲碗,打斷了她的思路。
裴小茶不敢將心中所想講出來,便順著話往下接道:“我在想都那麼久了,為什麼楚閻的靈力還是沒有任何長進。”
也對,照理說都兩個月了,換做普通人,靈力早已能恢複大半,可他不見起色不說,就連身上的傷口都很難愈合,她一度懷疑陸之期這個半路郎中到底靠不靠譜。
“你不懂,他體質特殊,在地府本來就不好治,何況他的體內有某種禁製在阻止恢複,便如此了。”陸之期一聽原來是她在質疑自己的能力,“至於何時才能恢複靈力,還得靠他自己,不然換地府裏的任何一個郎中都沒辦法治的。”
他深知天界生靈與地府生靈體質的不同,天界與地界生長的藥材也不同,所以地府中記載天界的醫書寥寥無幾,天界生靈若偶感普通的風寒,這地府也是很少有藥材可醫的,更不論靈力習法等的治愈。楚閻這次身受重傷,且體內又有他從未見過的禁製,如果按地府的治療方法風險極大,沒辦法,最好的情況就是直接給他灌輸靈力,增強他的身體素質,大病小病,隻能靠他自己治愈了。
陸之期建議道:“沒事的話,你多帶他去曬曬太陽。”畢竟太陽來自天界,有事沒事多補充補充天界的元素也並不是見壞事。
“你當他是青菜蘿卜嗎……”裴小茶忍不住吐槽。
對於楚閻來說,他自己身體的情況自己多半是知道的,金丹受毀,元氣大散……他看了正吃著飯的陸之期一眼,感慨現在的自己竟比地府裏的一隻普通菜雞還要弱小。
陸之期自顧扒完碗中的最後一口米飯,覺得噎得慌地就了口水,對他道:“明天開始,你就從密室的後門出去,到後山去練劍法吧。”
如果不是陸之期自己說,裴小茶到現在都沒發現原來密室還有個直通後山的暗門,它隻比狗洞大了一倍而已。
從“狗洞”出了密室,楚閻出密室的第一反應是遮住了眼睛,這兩個月的休養,吃住全在密室裏,已經沒見過光了,雖然之前也有畏光的時候,但這次的光竟格外刺眼,好似要將他整個人都給穿透,這明明隻是地府的光啊,自己為何會怕?這以後要是重回天界他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