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賀一鳴的那段情傷裏,或許是五年的牢獄生活漸漸磨掉了她的希望,她雖然恨,雖然怨,但很快就放下了。在顧秉謙的報複裏
所有的道理,譚舒雅都明白,可她就是做不到!
在醫院保胎的這十個月裏,她幾乎每天晚上都是噩夢連連,夢裏經常出現在蘇台發生的事情。一開始她不想讓譚維德和譚舒銘擔心,自己強忍著不說,後來譚舒銘意外發現了她這個狀況。
那個時候,譚舒雅想的,仍舊是不要讓譚維德知道。她緊緊抓住譚舒銘的手:“舒銘,別告訴爸,我不想再讓他擔心。”
這些年裏,她做的這些事情,已經夠讓譚維德操心的了,她不想因為這件事情再讓譚維德操心。
譚舒雅住院的這段時間裏,譚維德和譚舒銘都出去打好幾份工。因為,她剛剛來美國,沒有保險,每日的醫療賬單,數字大的嚇人。如果他們兩個不拚命去工作,根本就無力支付賬單。
因為整日的勞累,譚維德的臉色又蒼老了許多,頭發也白了許多。譚舒雅的身體弱,情緒又一直不穩定,她不能掙錢,隻能盡可能的讓自己少讓譚維德和譚舒銘操一些心。
在美國的很多問題上,譚舒銘都不同意譚舒雅的做法,唯獨在這件事情上,他很快就同意了。
那個時候,譚舒銘還上著學,為了讓譚維德不那麼勞累,為了多掙一點兒錢,他休了學,盡可能多的騰出時間來打工掙錢。
錢,多麼俗氣的一個字眼,可是,沒有錢,真的就活不下去。
好不容易熬過九個多月,到了分娩的那一天,譚舒雅又遇上了發生率極少、死亡率極高、救回來是奇跡、救不回來才正常的羊水栓塞。
醫生花了足足四個小時的時間,才暫時保住她的命,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告訴譚維德和譚舒銘,譚舒雅沒有生命危險了。
除了譚舒雅之外,最讓譚維德和譚舒銘揪心的,就是後來被譚舒雅取名為“樂彤”的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的情況很不好,一出生,就被抱進了保溫箱裏,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全部由專門的醫生、護士看護。
這自然又是一大筆賬單。
雖然保住了性命,但是譚舒雅的狀態一直不好,在知道孩子有問題之後,她的狀態就更加不好了。整日以淚洗麵,自責,是不是不應該將這個孩子生下來。
她到底還是讓這個孩子生下來跟著她受苦了。
看著譚舒雅瘦的越發沒有人樣,譚舒銘和醫生商量過,在譚舒雅的狀態比較好的一個時候,讓她穿著防護服、帶著口罩、手套,進了重症監護室,讓她去看一眼彤彤。
那個時候的彤彤,真的是瘦小的如同巴掌大小,身上還帶著各種各樣的儀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