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的雨水落在車窗玻璃上,形成一層水膜,譚舒雅沒有看清外麵那個白色身影的臉,但是她聽出了那個人的聲音。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顧秉謙。
“譚舒雅!開門!你再不開門我就砸了!”顧秉謙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
譚舒雅立刻開了鎖。她還沒有來得及開車門,車門就從外麵被打開了。顧秉謙那張滿帶寒氣的臉闖入譚舒雅眼中。
“顧總。”
顧秉謙皺眉看了她一眼,一句話沒說,伸手將她撈出來抱著轉身就走。她離開車裏的那一霎那,一把黑色的大傘撐在她的頭頂。
譚舒雅窩在顧秉謙懷裏,聽著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之前的恐懼害怕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顧秉謙的衣裳也淋濕了,可他的身體是溫暖的。如此近的靠著他,他的溫度隔著衣裳一點一點的傳到她的身上來。真個身體舒服了不少。或許是因為太舒服了,她閉上眼睛,再次沉沉睡去。
“譚舒雅!譚舒雅!”
顧秉謙眉頭緊皺,拍著縮在她懷中的女人的臉:“譚舒雅,你不能睡!到家了再睡!知道嗎?你現在不能睡!”
譚舒雅呻吟了一聲,在顧秉謙懷裏動了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睡去。睡去之間,她口齒不清的吐出一句話:“回家。帶我回家。我要回家。”
顧秉謙放在她臉邊的手,由之前的拍打,不受控製的變成了撫摸。
意料之中的,譚舒雅發燒了,還是高燒。吃退燒藥都沒管用,直接將喬醫生交叫來打的退燒針燒才退下去。
喬醫生調笑著看著顧秉謙:“我說你到底是心疼這姑娘還是折磨這姑娘?你要是心疼她,就照顧好她,別三天一場小病、五天一場大病的。你要是折磨她,還叫我來幹什麼?直接病死她的了!”
顧秉謙一記冰冷的眼神射向喬醫生。
喬醫生絲毫不懼:“診費兩千,記得打我卡上!要不是看在兄弟一場的份兒上,你給我兩萬我都不來,大雨開車很危險的!”
周嫂去送喬醫生了,顧秉謙站在病床前,居高臨下的看著譚舒雅。他的腦海裏響起喬醫生剛才說的話:你到底是心疼這姑娘還是折磨這姑娘?
顧秉謙眼神閃了閃,將唇抿成一條直線。
外麵,雨下了一夜。裏麵,顧秉謙在譚舒雅床前站了一夜。
清晨,出了一身大汗的譚舒雅迷迷糊糊的醒來。不知怎麼的,她腦子裏想到了之前在家裏生病時的情形。她皺眉動了動身體,全身酸軟的厲害,她扭頭看向窗邊,以為自己的媽媽在床邊照顧自己,動了動幹裂的嘴唇說:“媽,我要喝水。”
燒的太厲害,說話都沒有了力氣。她說第一個字的時候,隻有氣而無聲,後麵四個字才清晰了一些。
顧秉謙先是一怔,隨即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水過來。他將譚舒雅從床上扶起來,將水杯遞到她嘴邊:“喝吧。正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