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眉眼,歎息了一聲,說道。
“腦死亡,一輩子隻能做植物人,孩子的父親實在太狡猾,同意捐獻孩子的有用器官,你說,這樣一來,醫院還不得高興死,又請了媒體來,大肆報道了一番,反而將他宣傳成了好人。”
“那騙保的事就這麼算了?孩子的車禍也就定性成意外了?”
邱綿綿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狠毒的父親!
虎毒尚且不食子,而這個人,怎麼能如此狠!
“移植手術什麼時候進行?”
“就在明天。”
“那也就是說,孩子的呼吸機還沒拔?”
童子予點了點頭,但隨即又補充道。
“手術由莊醫生,還有心胸肺內科的錢醫生同時主刀,我們是沒有辦法扭轉的,要怪,就隻能怪這孩子命苦,希望他下輩子能投到一個好人家吧。”
命苦…
邱綿綿忽然有些失落,心裏堵的慌。
午休的時候,她一個人躲到了天台上,就在這裏,她拉回了一個想要跳樓的單身母親。
這裏是醫院,每天都有那麼多人生生死死。
有人笑著進來,哭著出去,有人哭著進來,笑著出去。
她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流和車輛,救護車一輛接著一輛的進來又出去。
這裏,每天都是最忙的。
接不完的病人,看不完的病。
可作為醫生,他們最希望的是病人能夠痊愈。
可她也深刻的感受到了無奈和絕望。
她們隻是上帝的手,卻不是上帝。
手機鈴聲響起,是顧景雲。
她深吸口氣,這才接聽。
“怎麼了?”
“心情不好?”
“你可真是神通廣大,這又知道了。”
“我給你送了外賣去。”
“你親自送來的?”
對方沉默了三秒,忽而輕笑一聲,說道。
“你想我親自送過去可以直接說。”
邱綿綿囧了,她隻是隨口一問而已。
“我不想吃。”
“這份東西,你一定喜歡。”
“顧景雲,好像沒有什麼事,是你辦不到的。”
顧景雲低低的笑了笑,那陣陣悅耳的低笑聲傳入耳膜,鼓動著邱綿綿的心髒,似乎將她心頭的那點點鬱悶給驅逐了出去,隻聽他輕聲說道。
“有啊。”
“什麼?”
“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讓我…不要那麼時時刻刻的想著你。”
突如其來的情話,讓邱綿綿紅了臉,她甚至感覺到自己的耳朵都在發燙。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想哪裏去了?”
腦子裏閃過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麵,邱綿綿是真的囧了,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欲求不滿了?
“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忙了。”
“綿綿。”
“幹什麼?”
“記得去看我給你叫的外賣。”
“知道了,就這樣,掛了。”
邱綿綿快速的掛斷了電話,嘴角忍不住持續上揚。
真是的,人家好不容易惆悵感歎一次,這麼快就給人家打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