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在不斷的裝修,整改,限期完工,在敲敲打打中做手術是一種煎熬的味道。
今天換老舟值班,值班室的床太硬,隔的腰疼,十點半了還說睡不著,關鍵是裝修師傅是不打算休息了嗎?一直敲敲打打,到底有完沒完,完全為了趕工期不顧值班人員的感受,翻來覆去睡不了,說不定一會兒還有急診呢!
幹脆下去吹吹風,在後****時代,即便是出去也是帶著口罩,哪裏能夠吹得了風,不會是心理安慰,在醫院內河堤邊,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橋上沒有了熙熙攘攘的人流,也不知道這個****什麼時候會過去,老舟心理嘀咕著。夜深人靜難眠時,總有愁緒上心頭,每個人心底總會為一些人留保留一部分,不會隨著時間而褪色。今天是父親節,更是如此,如若你還在,將是怎樣的光景。如今老舟也是一對兒女的母親,暢想未來,是該如何看到心肝寶貝成家立業。是心疼多於不舍,還是幸福多於擔憂。這些老舟都無從得知,未來事未來憂,缺少計劃與預見性是老舟個性中的缺點,這一點她自知卻又不願意改變,也許這個就是現實的不滿與惰性的對弈。
老舟整一個人愣神,突然電話響了,“老樹”。一定是急診。
“老舟啊,有一個急診,我們馬上到手術室”,電話那頭老樹急切的語速。
“好的”,一個電話把所有的思緒又拉回來了,不管未來怎樣,先做好眼前的事情。
即刻回到手術室,開機DSA,準備心電監護,手術床,準備留置針,耗材:導絲,單彎,Y閥,8F股鞘。
“來來來了,”老樹在手術間門口喊。
“今天做全麻取栓”老樹跟老舟交代。
“OK,我還巴不得呢!”老舟一邊回應,一邊麻利的查看病人液體通道,尿管理順暢,把病人用約束帶保護好,安置心電監護“嘀嘀嘀……”熟悉又陌生的聲音。熟悉因為都是心電監護儀發出的聲音,陌生因為每個跳動的心都來自不同的人。“嘀嘀嘀……”是心髒跳動的頻率,音調是氧飽和高低的情況,氧飽和正常音調越平穩,氧飽和越低音調越慎人………
“麻煩建立一個大的血管通路”,麻醉老師一邊核對病人信息一邊說。
“OK,通道已經建立好,用的蘭色留置針,夠大了吧”,老舟回應到。
“夠了,夠了,”
“上了,三個三通連接器,泵藥夠了吧”老舟說到。
“嗯,夠了,好,咱們開始麻醉插管。”麻老師對小麻師說到。一般來講,一台全麻手術會都會有兩個麻老師上台,一位主要麻醉師,一位麻醉助手。插管,動脈穿刺這些有時候會需要協助,以及手術完成後需要麻醉助手送回病房,將病人交給病房醫生和護士。
很快就全麻好了,老樹,劍紅麻利的做股動脈穿刺,上6F指引導管,上到頸內血管,上神經微導絲,微導管向工作位靠近。
“不行,過不了,把導絲走遠一點再上,”老樹一邊操作一邊跟劍紅商量。
“我來試試,先退下來,一邊轉一邊上,再上試試”,換手劍紅仔試試。
“支架,支架”,醫生準備永支架取栓。導絲帶帶管走到一定工作位,撤下導絲,上支架,永支架拉處血凝塊,打通遠端血管,恢複腦組織供血,這樣來治療或者改善腦卒中。
“滴滴滴……隨著監護儀發出來的聲音,慢慢靠近目標血管”
“怎麼樣了?”麻醉師問道。
“可能快通了吧”老舟估計得。
“大腦中動脈M3遠端開通,是要一點時間。這個是剛才我聽醫生說的,彎彎曲曲的影像血管我也不會看。”老舟跟麻老師解釋,一個哈欠打起來,抬頭望一望已經淩晨快一點了。
取栓總在半夜,會不會跟人體血液流通在夜晚變慢,容易起栓有關係呀?生活中總是有有很多問題出來,而不是所有的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也許,能懷揣問題慢慢走下去,也不失一個選擇。如果說生命是一條容易堵塞的路,有時候能側身過就側身過吧,畢竟完全開通也有斷路的風險。
“哇靠,通了,通了,”劍紅說,小眼睛一道光閃過。
“做個CT看看,有沒有出血。”
“OK,收收收!收工了!麻老師停藥。”
淩晨1:30分,一台取栓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