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聽完佛經的原因,這一刻,兩個人都變得格外沉默。
兩個人坐在同一輛馬車裏,卻一句話都不說。
“唉——”顧芊羽突然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她摸著自己的肚子,眼睛愣愣地盯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什麼就說吧。”蘇淮安開口:“你不是能憋住心事的人,”
“神仙哥哥。”顧芊羽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沮喪:“他們說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越哥哥的,真的是這樣嗎?”
蘇淮安語噎:“誰告訴你這些的?”
“整個越王府都傳遍了,我也知道,越哥哥對我不好,就是這個原因,可是……這孩子不是越哥哥的,還能是誰的呢?”
聽顧芊羽的意思,她正是因為這件事想不開,才去檀香寺聽經的。
顧芊羽仿佛將那天的事都忘了,蘇淮安低頭,這個孩子是誰的,他再清楚不過,而且這個世界上,恐怕隻有他一個人這麼明白。
但是,他不能說。
他沒有立場,也沒有顏麵。
就因為這個孩子,他這一輩子都注定虧欠顧芊羽。
“不要聽他們說的那些。”蘇淮安頓了頓:“以後哪個下人再在你麵前嚼舌根,你就告訴我。”
蘇淮安的安慰並沒有讓顧芊羽高興起來,她皺皺眉頭:“可是孩子生下來以後呢,如果真的不是越哥哥的,他會不會把我趕出去?”
“別想那麼多了。”蘇淮安拍拍顧芊羽的額頭:“你不是還有我呢嗎。”
“如果我被趕出來了,禹王府能收留我?”顧芊羽興奮地抬起頭,看著蘇淮安。
“當然”兩個字險些就要脫口而出,蘇淮安還是控製住了自己:“若是你想來,禹王府當然歡迎你,當然,還得顧丞相同意才行。”
他和顧芊羽名不正言不順,注定沒有可能。
得到了蘇淮安的保障,顧芊羽心情仿佛好多了,繼續摸著自己的肚子,麵帶微笑。
“以後不要再提這件事了。”蘇淮安囑咐顧芊羽:“不然的話,會成為你和南庭越之間永遠的隔閡。”
顧芊羽吐了吐舌頭,她巴不得一輩子不要和南庭越和好呢。
“神仙哥哥,那你今天去檀香寺做什麼呀?”
“和你一樣,找皓白大師講經。”
蘇淮安沒有明說,顧芊羽應了一聲,便沒再多問。
不知不覺,馬車便到了越王府門口,顧芊羽笑著揮手和蘇淮安道別,看著蘇淮安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顧芊羽才轉過身,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她去檀香寺,當然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
她是為了求個心安。
那天從蘇淮安房裏偷來的毒草,顧芊羽壓在枕頭底下,一直沒再動過。
這東西,是她要在慶國宴上用的。
顧芊羽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人,皇後對她下狠手,顧芊羽自然要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