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為什麼你總有對我這麼殘忍(2 / 2)

彭偉莉輕輕地點了點頭,她修長的手指在方澤文的手掌上寫上:和我結婚。

方澤文收起了手掌用來地握成一個拳頭,他別過臉不去看彭偉莉。彭偉莉像是看出了他的為難,她伸出手指輕輕地拉了一下方澤文的衣袖。

方澤文再次回頭望著她,曾經自己最深愛的女人,自己這輩子最恨的女人。

彭偉莉微微地笑了笑,但方澤文看得出來她現在就算是做笑這個動作都是很勉強的動作。她的手指再次地點了一下方澤文的手背,方澤文明白她的意思,他張開了手掌。

彭偉莉在他的手掌心上寫上:開玩笑。

方澤文心疼她此刻的微笑,因為他知道現在她的心到底是有多難過才會說出這三個字。他再次地想起了以前兩人曾經快樂的時光,她總是對他提出要求,他總是沒有縱容她的放肆,然後她總是失落地微笑說:“開玩笑。”

方澤文眼眶裏的淚水在打著轉,彭偉莉再次在他的掌心上寫:沒關係。

“說什麼沒關係呢?”方澤文對著她苦笑了一聲:“你知道的,我現在的心情根本就不可能沒關係,為什麼你總有對我這麼殘忍?”

彭偉莉輕輕地捏了一下他的手指頭以示安慰,然後又繼續地在他的手掌心上寫:祝你和她快樂。

方澤文的心怔了一下,他現在的心情更加地難過,他知道彭偉莉已經撐不久了。方澤文反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說:“FIONA,不管怎麼樣我都謝謝你,謝謝你我曾經遇見。”

彭偉莉微微地點頭笑了一下,她慢慢地閉上了雙眼。方澤文的淚水已開始模糊了視線,心跳監測的儀器的聲音由剛才有節奏地跳動變成一陣急促的聲響,然後便是一聲無止境的嘟聲。

彭偉莉的手在方澤文的手掌裏滑落了在了冰冷的床上,幾名醫護人員衝進了ICU病房,他們把方澤文趕了出去,用電擊奮力地進行了搶救。半個小時後,醫生從ICU病房出來,他摘下了口罩輕輕地拍了一下方澤文的肩膀,搖了搖頭便轉身走了。

方澤文隔著玻璃凝視著安靜躺在白色床單上的彭偉莉被護士蓋上白布,他強忍著不想讓自己哭出任何的聲音,他狠狠地咬著自己的拳頭,絕望地蹲在了牆邊上。

她的無理取鬧,她曾經給自己帶來的快樂,她曾經給自己帶來六年來的痛苦等待,好像在頃刻間都化作一縷輕煙飛走。

方澤文在醫院替彭偉莉料理好後事,明天便請人將她的遺體下葬。

處理完醫院的事情,方澤文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的十一點多了,他獨自一人地坐在空蕩蕩的客廳裏,對著手機發呆。其實他是想給李晴天打個電話說說自己心裏的話,但又害怕會引起她不安的情緒,也會打擾到她的休息。

方澤文就這樣一人獨自呆坐到了天亮,今天他請假把彭偉莉的遺體在墓園下葬。整個葬禮就隻有他這一個唯一的親人陪著她,方澤文把自己親手栽種的玫瑰花放了一束在她的墓碑前,他坐在她墓碑的旁邊,想要再陪她多一會兒,他知道她害怕一個人的感覺。

不遠處李晴天和歐陽賜尚也來了,方澤文有些吃驚地看著他們。

“ANDERW,FIONA她不在的消息,我們剛剛了解到了。”

李晴天捧著一束白色的百合花放在她的墓碑前,她深深地對她鞠了個躬。

方澤文從草地上站了起來說:“她走得很安詳,你們不用擔心。”

歐陽賜尚也把自己手裏的火紅色玫瑰花放下,對著墓碑深深地鞠了個躬。

李晴天伸手抓著方澤文的手臂問:“ANDERW,你沒事吧?”

李晴天知道方澤文這個人平常總是酷酷的,但是內心是一個極其重感情的人。

“沒事。”

李晴天注意到他那深深的黑眼圈,她知道他怎麼可能沒事。李晴天伸出雙臂輕輕地摟著方澤文,她輕拍著他的背說:“想哭就哭出來吧。”

方澤文也緊緊地摟著李晴天,他把臉埋進了她的項脖間悄悄地哭著。蔚藍色的天空一群大雁飛過,好像預示這一切都該有一個結束的時候。

歐陽賜尚和方澤文把李晴天送回家後便繼續去公司上班,而李晴天依然在家收拾著將要出發的行李。她望著早已打包好的行李,關上了門便坐上出租車去了才剛租下來的小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