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沉思了一下,語氣緩慢且溫柔地問:“我聽阿傑說你很久沒有畫過圖了?是為什麼?”

李晴天這麼一問算是直插進歐陽賜尚的胸膛,是的,他這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拿起畫筆了,這麼殘酷的現實他要怎麼開口對李晴天說。就連他自己都承受不了的事實為什麼要讓自己心愛的人一起背負?一個對於未來都不能掌握的人,又憑什麼給人幸福?歐陽賜尚瞄了一眼李晴天,心裏暗自地肯定了把她送回給方澤文是最好的抉擇。

歐陽賜尚抬起臉深深地歎了口氣,李晴天握著他的手更緊了:“DAVE,有什麼事還有我呢?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歐陽賜尚放開了李晴天起身默默地便走進房內換好衣服出來:“走吧,不是說要去上班嗎?”

看著歐陽賜尚不再自暴自棄,李晴天也開心地跟著他一起走下了樓。

方澤文看著兩人出雙入對地走進辦公室,心裏就泛起一股酸味。李晴天主動地把一杯泡好的咖啡放在了他的辦公桌子上,方澤文看了她一眼並沒有開口說話。

“真要那麼小氣啊?”

方澤文抬起頭問:“誰小氣呢?”

李晴天捂著嘴巴噗嗤地笑了一下說:“那喝咖啡。”

方澤文未免讓李晴天真的以為自己小氣,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李晴天揚起嘴角笑了一下便轉身走出了辦公室。她坐在電腦前一邊工作一邊就在琢磨著歐陽賜尚到底是哪裏出問題了?最後她把關鍵點鎖定在了醫院為歐陽賜尚主診的周醫生身上,眼看中午下班的時間到了,她立馬便走出了辦公室去醫院了。

李晴天走進了醫生辦公室找到了正在午休的周醫生:“您好,周醫生。”

“你是?”周醫生把架子鼻子上的老花眼鏡摘了下來。

“我是患者歐陽賜尚的家屬,我叫李晴天。”

一說起歐陽賜尚周醫生想了一下便開始有些印象了,他招呼李晴天先坐下。

“是這樣的,周醫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歐陽賜尚出院後脾氣就一直不好,人也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周醫生一邊聽著李晴天說一邊點了點頭說:“其實關於歐陽先生的病情我都有跟他建議說讓他回來看看心理醫生,畢竟這對於他來說也是人生的一場變故。”

“變故?”李晴天往前傾了一點,認真地問周醫生:“周醫生,我不太能聽懂你的意思?他是不是車禍後有出現什麼後遺症?”

周醫生微怔了一下問:“難道他沒有和你們家人說嗎?”

李晴天搖了搖頭,周醫生歎了一口氣繼續往下說:“歐陽先生他也是怪可憐的,我知道他是做珠寶設計的,可是那場車禍後他右手的第二根手指和第三根手指的神經受到了強烈的壓迫。就算現在他恢複了,可是這兩根手指的靈敏度始終不如以前。”

李晴天這才恍然大悟為什麼歐陽賜尚這麼久都畫不出一張圖,甚至還有辭職的原因。

“我們醫院有跟他說隻要堅持做複健運動就可以有痊愈的機會,可是歐陽賜尚他大概做了一個星期的康複運動就沒有再來了。他現在是放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