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自清抬頭緊盯賀正潔的雙眸:“你不能對外麵的人說你在公司發生的一切事情，你會沒命的！”
“我不會亂說的。”賀正潔舀了一勺菜給屈自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密室裏，秦教授說帕西是臥/底，那帕西一死，他背後的人不就會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你不要出去亂說，不然他們會把帕西的死歸咎於你身上，你也難逃一死。”
“這是在威/脅我？”
“這是善意的提醒。你既然來了，總得抓住你的小辮子，免得節外生枝。”屈自清把火開大，又燙了一些菜，“怎麼？捅了帕西一刀，感覺怎麼樣？你走出來得很快嘛。”
賀正潔笑道:“開始很害怕，現在覺得也就那樣。”
“我想知道你們在裏麵發生了什麼，帕西跟你說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去捅帕西？”昨天礙於賀正潔生病，屈自清沒問出口。
“昨天告訴過你……”
“那不是實話！”
賀正潔的筷子懸在半空中，一時不知道提起還是放下，屈自清是什麼時候能分辨出她能說實話還是假話？她還沒有編好掩改謊話的謊話，這該如何是好。她突然想起學生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老師，如果你的學生耍賤，你就要比他們更賤。
可是在這……能用上嗎？
賀正潔“啪”的一聲，把筷子甩在桌子上，這聲音把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又小心撫摸了筷子幾下以示安慰筷子。
“你要是覺得這不是實話，那你想聽什麼，我就說什麼。”
“那我哥……真的是被冤枉的？”
賀正潔一愣，原來屈自清在糾結這個，可她有千千萬萬句話，也不能說出來:屈自清！你清醒一點，你想想你哥哥是什麼身份！他怎麼可能接觸那些東西呢？
“我不知道。”
沒有一句話比“我不知道”四個字更實用。
“也對。”屈自清的滿懷期待瞬間破滅，“我都不知道，你又怎麼會知道呢？”
二人各懷心思地收拾吃完的火鍋，誰也不理誰地回到房間休息。
賀正潔一邊思考一邊碼字，不久後，高臻得到了「我去北京培訓」的暗號。
高臻得到的消息太少:幾個人？什麼時候？北京哪？
一個具體的消息都沒得到。
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高臻本想撥個電話給賀正潔，又想起孟達毅昨天傳回來的消息，最後決定撥給夏歡局長，還抱怨了一番賀正潔不把消息說清楚。
夏歡沉默良久，才提醒高臻最近不要和賀正潔有聯係，因為賀正潔此時有可能和省廳的黃思明（帕西）一樣，被監/聽或者被監/視。
夏歡沒有猜錯，賀正潔的手機號碼確實被監/聽，她手機的ip地址和屈自清家wifi的ip地址都被監/視——這一切的操作正是秦九思。
秦九思通過ip地址發現賀正潔發出的微博和小說章節，甚至把賀正潔的微博和小說都看了一遍，也沒有發現不對勁的地方。他還花式組合了一下她微博和小說裏麵的一些字，依舊沒什麼發現。
往常一樣的段子，往常一樣的小說字數，往常一樣的網抑雲。
沒有出現奇怪的點。
難道賀正潔真的是個普通人？不是警/方派來的臥/底？
賀正潔就這麼被監/視了一個星期，她不能隨意外出，不能隨便和外麵聯係，屈自清一直跟著她——這大概就是帕西之前的生活。
但秦九思沒有讓人沒收她的手機、筆記本，似乎已經不把她當回事，又似乎在等她與外界聯係時不經意漏出馬腳。
七夕那天又是周六，賀正潔大清早地拉著屈自清去爬山。屈自清不知道賀正潔要做什麼，但也答應和她去爬山。
二人拿著手機就出發了，下樓打了個車去粟州市城郊的山——無過山。
無過山算是粟州市最高的一座山，山上還有一些村民，每天早上都有很多人來這爬山，美曰擁抱大自然。山上還有一處竹林，不少人也會來這拍照打卡做視頻。
“你怎麼想起來爬山了？”屈自清問道。
賀正潔笑著在山上蹦達，結果沒力氣了，呼哧呼哧地跟在後麵:“我本來想看日出的，可我起不來，就變成爬山了。你之前來爬過嗎？”
屈自清點點頭:“有時候拍視頻需要背景就會來。”
“那你來看過日出嗎？”
“沒有。”
“日落呢？”
“沒有。”
賀正潔無奈笑著:“最可惜莫過於沒看見一個城市的日出日落。我之前和朋友去秦皇島，傍晚去海邊想看日落，可是雲層太厚，隻能看見一小簇光，等到七點多還沒天黑就離開了海邊。第二天又想去看日出，結果我和朋友在民宿睡了一整天，又錯過了日出。”
“看日出，看日落，看星星閃爍。”屈自清笑道，“mila，等你從北京培訓完回來，我帶你去泰山看日出日落。”
“你請我？”
“包吃包住。”
“好的好的！”賀正潔覺得更有勁，爬山都輕鬆了不少。
二人在無過山的山頂上俯瞰整個粟州市，整個世界都變得渺小，可也沒覺得自己多偉大。
賀正潔伸出雙手去觸摸那縷陽光，看著一手深藍色嵌著雪花的美甲，一手紅色嵌著金色玫瑰花的美甲——這是昨天屈自清給她做的美甲，在陽光更近的照耀下又是不同的感覺。
屈自清把她的手放下來，笑道:“別抬手，你這姿勢太難看了，還以為你要跳下去呢！”
原來賀正潔把手伸直和身體成為一條直線，腦瓜子向後倒到能看見自己的雙手。
賀正潔嘟著嘴巴把手放下:“我在想像自己是個女主角呢，你想想看照相機從那個角度拍過來，把我和太陽拍進來，然後再往這邊移動……”說著還摸擬照相機的定點、移動，逗得屈自清嘿嘿直笑。
二人玩鬧夠了開始下山，同樣的一條路，同樣的一片景，再往回時遇到的卻不一定是同樣一群人。
她倆在一個小攤上買了些吃的，賀正潔去占座，屈自清去買吃的。賀正潔占了一個小方桌後，一個老奶奶端著一碗豆腐腦悠悠地走過來問這裏還能坐人嗎，得知能坐下時才坐下，還和賀正潔嘮了會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