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那雙手僵住了,隨後那雙手的主人低沉歎息。溫鈺一個翻身徹底睡著,恍惚間似乎來到了大乾的神殿。
神殿外下著雨,淅淅瀝瀝。天空中破一個大洞,墨色的濃雲翻滾,有憧憧人影緣雨滴從天上下來。
十年前,穎都?
溫鈺一時間有些驚惶,這是他第一次來到書中世界的時刻。他於此時第一次遇到舒無畏,最後將神魂附在箭上關閉了時空之門,才將沙雕作者一個手滑造就的bug挽回。
可他為什麼會在夢中重回這裏呢?溫鈺徒步在空無一人的街道,猛然間一匹黑馬奔過,馬上坐兩個少年,前麵的那個白衣文弱,後麵的那個黑衣警覺,正是少年時的舒無畏和靖王。
“舒無畏!”
溫鈺不由呼喚,兩個少年卻頭也不回地跑過去了。
“他聽不到。”
身後忽有人說了一聲,溫鈺回頭,看到白衣的順德帝站在那裏。
“是你?你怎麼老陰魂不散地死不幹淨呀?”
溫鈺駭了一跳。按理說被穿的書中人物在被附身的一瞬就已魂飛魄散了,可沒想到順德帝的意識卻至今在他體內仍有殘留,讓他不知不覺地總被影響。
“我比你想象中的可強得多了。”順德帝不屑地一笑,隨即歎道:“你不該那樣對長蹊。”
“那是你的風流債,不是我的。”溫鈺一口截斷他的話頭:“要不你給他托個夢把我兩個分開,讓我和你都各得其所?我說你們兩個,在一塊的時候不珍惜,陰陽兩隔才各種舍不得不是晚了麼——好啦別說這個,現在你的天下被妖魔作祟呀,我們怎樣才能作掉淩煙閣上的那玩意兒呢?”
順德帝目不轉睛地看他,神情似覺非常有趣:“你想除掉那條惡龍?”
“這不是廢話嗎!我不想真娶你妹呀!”溫鈺不由叫起來。
真是見了鬼了!順德帝作為大乾朝的皇帝本尊,竟是對是否除去惡龍都無所謂的,果真和百裏長蹊是一對!
“這倒也是。”提及公主,順德帝似乎才上了點兒心,蹦出句險些讓溫鈺氣死的話:“你可配不上她。”
溫鈺:“……”
這一次無論如何也要揍他一頓大的!
溫鈺惱羞成怒正要出手,順德帝衝著他輕輕將袍袖一揮,他們的身體立時飄了起來。
好強大的靈力!溫鈺心中一驚,已被順德帝挾裹著追隨那匹黑馬而去。他們看著少年的舒無畏與靖王奔入神殿,看到黑武士們發現了靖王,看到少年舒無畏取出第二支箭,準備將黑武士射個粉碎。
“看到了麼?”順德帝指著雨幕中的引弓少年:“那些黑武士由不盡書從時空之門中召出,隻要有足夠的力量就可以誅滅它。”
“你是說當時我給舒無畏的箭麼?”溫鈺不明白:“當時是我為沙雕作者出公差,她把力量臨時給我調大……可自我穿進來後,這力量已經沒有了。”
“不,你仍有,隻是你尚未學會運用。”順德帝果斷地說著:“你再好好想一想。”
可溫鈺沒法再和順德帝一起想了。眼前一片黑暗,淅淅瀝瀝的雨也停了。他又回到了紫陽殿,月上軒窗,層層的樹暈花影在窗外晃著,他嗅到了紫陽殿慣常熏的藥香。
是夢。
溫鈺歎了口氣,揉揉額角剛翻了個身,忽被身邊一雙胳膊摟住了。那雙胳膊很柔很軟,帶著青草似的香氣,沿胳膊往下是個同樣細膩柔軟的身體,還有纖巧的腰身,以及胸·前一雙雪兔——
等等!胸!?
不敢置信地把身邊的身體摸了摸,溫鈺憑觸感發現——身邊不僅躺著個女人,還是個不穿衣服的女人,有人半夜三更的把個不穿衣服的女人往他的龍床上送……
次奧!就算是做春·夢也該是和舒無畏呀!這個突然出現的女人是什麼鬼?
而身邊人往他身上挨了挨,輕輕在他耳邊呢喃一句,這個偽·春夢立即變成了恐怖故事。
“鈺哥哥……”
溫鈺艱難的咽一口唾沫:“翎……翎雪兒?”
見鬼!翎雪兒怎麼可能半夜不穿衣服的爬到他的床上!他嚇得不輕,是一動也不敢再動,直瞪瞪地望著窗外透進來的點滴月光。
月光是銀白的,映著依稀樹影。樹上結幾片葉子,海棠花的影子在枝頭微微搖著。
海棠……
不對,現在是夏天。幻境!
溫鈺立時明白過來,怒吼道。
“百裏長蹊!”
作者有話要說:鄭重提示:據說,隻是據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