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了,”俞悅翻了翻眼皮說:“今天讓明仔幫我做吧,免得有些人又說我什麼都和她爭。
黎婉婷“哼”了一聲,說:“我也不要你做,我不喜歡跟別人分享東西的。”
阿亮站在中間,滿臉尷尬。
“那正好,”秋秋笑了笑,說:“你今天就幫我做吧,她們都誇你好,我來看看好在哪兒。”
過了一會兒,弄弄的藥水味就布滿了整個理發廳,兩個女人都說要換個造型,於是俞悅染了一個淺咖啡色,又把頭發燙卷,黎婉婷則剪成齊肩的長度,染了一個黃色。
她們在理發店坐了快五個小時,期間的對話都是由秋秋發起的單邊對話。
“俞悅你什麼時候再去杭州?”
“明天下午。”
“這麼快?”
“陳涵的工廠最近在加緊趕工,我要去幫他盯著點。”
“婉婷你入職多久了?”
“三個禮拜,怎麼了?”
“沒什麼,就隨便問問。”
隨後又是一陣尷尬的沉默……
黎婉婷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幼稚,又不是學生時代的鬧別扭,還互相不理,而且她覺得那天她話確實說得有些重。
她合上手裏的雜誌,轉過身,隔著秋秋對俞悅說:“好吧,我先道歉,但你確實是一個隻知道名牌和男人的*****,不過我不應該說你無聊,你什麼都是,就是不無聊。”
“但我說你看男人眼光差這句話是真心的……”俞悅聽了這噎人的道歉,倒並不生氣,反唇相譏道。
“你知道…”過了一會兒,她又慢悠悠地吐出了一句話:“其實我跟陳佩琪什麼都沒做…”
“什麼意思…”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這是沈立那個死光頭布的局,難道你這都看不出來嗎?我們都醉了,你敲門的時候剛剛把我們叫醒,所以事情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俞悅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平靜地繼續翻看著手裏的雜誌。
“什麼?!”黎婉婷一下子從作為上彈起來,頭上塗的染發膏看上去分外滑稽。
“你你你,你怎麼不早說……”
俞悅聳聳肩說:“我想說的啊,但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你就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就當是懲罰你好了……”她的嘴角露出一絲狡黠。
“你…”黎婉婷瞪著俞悅,恨得牙癢癢,她在理發店裏來回踱了幾步,然後又坐下,秋秋和俞悅知道她是在想要不要去找陳佩琪,但她們心裏都知道這麼做太不符合她死要麵子的固執的性格了,人犯起軸來再聰明也會變笨。
她終於還是一屁股跌坐回位子上,說:“話說回來你也是夠瘋的了,千裏追夫啊,為了把自己嫁出去還真是什麼都幹得出來。”
“過獎過獎…”俞悅厚著臉皮說道。
“不過最瘋的還是秋秋,大美利堅高精尖的工作都不要了,跑回來追求‘夢想’,哼,以為是勵誌電影嗎?還玩離家出走,我也是醉了。”黎婉婷又說。
“你自己不也是麼,為了一份合同,居然還膽子是你大……”俞悅不客氣道。
三人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對視了一眼,忽然笑起來。
理發店的鏡子裏照出三個神韻各異的年輕女人的模樣,她們的人生正在悄悄地走入下一個篇章,汩汩流淌在渾身血管裏的不安分的紅色液體預示著她們曾經年輕過,並且繼續將年輕著,這個特殊的年紀讓她們保有了源源不斷的好奇心,更加知道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所不同的是,她們對接下來的人生少了很多迷茫與彷徨。而欲望是好東西,無欲無求的人不適合生活在這世上,隻會讓漫長的人生顯得更加無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