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發生的?”穆妍秋小心地問道。
她抬頭一看,丁敏已滿眼噙著淚花,在她眼裏,丁敏是她的導師,是一個成熟冷靜的藝術家,一個知道自己要什麼並且不懼為此放棄一切的女人,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丁敏,也就不敢再問下去了。
這件事情在她心裏久久揮之不去,她知道不應該窺探別人的隱私,但好奇心始終縈繞心頭,像一隻嗅到屍體的禿鷲,聞著空氣中腐敗的氣味而來。
《最愛》雜誌的定稿會上,所有在場的編輯和作者都在竊竊私語地詢問這個不知來曆的女孩子。
“她是誰?”
“是作者之一嗎?”
“怎麼沒有聽過她?她以前寫過什麼作品?”
“梁總是出選刊呢還是推新人作家呀?”
梁應言並沒有參加會議,穆妍秋覺得很不安。
然後,一個不好的念頭就爬上心扉。
如果她能重新翻開梁家這段塵封的過往,會是一個絕佳的故事,並且她有信息將這段曆史寫得無比受人矚目。
“要上到位就一定會有犧牲,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百分之八十的財富永遠掌握在百分之二十的人手上,善良是懦弱的代名詞,仁慈就意味著一事無成。”
這句話是梁應言在把陸顏的繼父送進監獄的時候說的,她以前是盡量希望自己少聽他說教的,以免自己三觀不正,現在的穆妍秋更想把這句銅臭味四溢的話當做真理。
她覺得自己怎麼樣都比梁應言高尚一點,她在乎的不是錢,是她的理想。好像隻要有一個合理的出發點,那末為達成目的而使用的所有手段都一並合理化了。
一場“反叛”的會議正在悄悄醞釀,但是就在陳佩奇和其他的公司合夥人一門心思考慮著怎麼把沈立這個最大的投資人趕出董事會,他的態度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巨大轉變。
他先是同意公司體製改革,還表示自己會放權,在半年之內完全退出公司的經營,最後笑眯眯地握著陳佩奇的手說:“以後就麻煩陳總了,我就等著分紅拿錢了。”
沈立半真半假的話總讓人心生猶疑,不過對“革命派”立刻就產生的分裂的影響,一部分人認為引入新的資金,降低沈立的份額,但不必真的把他轟出去,另一部分人認為斬草除根,既然已經有了項目啟動資金,更可以將他送走。
辦公室一時氣氛緊張,暗流湧動,那些主張留下沈立的更被認為是收了他的好處而被收買了。
“我隻是站在公司的立場做決定,重大人事變動會讓底下做事的人怎麼想?而且沈立在業內的影響對公司也很有幫助。”一個合夥人說。
“上個禮拜你可不是這麼說的,”公司的另外一位經理說:“有他在公司總是烏煙瘴氣的,他在業內的影響力?他拉回來的那點項目用的什麼手段不用我說吧?你不怕被抓我還不想吃牢飯呢!”
陳佩奇辦公室的窗簾始終拉著,但是仍能從裏麵傳來激烈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