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灑落一地的旖旎。
盛靳寒抬眸,神色冷靜地盯著綁在床頭的手。
銀色的手銬,反射出一道冰涼的光芒。
他一笑,淡淡的視線掠過,最後,定格在了那個剛剛被他疼愛過的女子臉上。
“笙笙,你要怎麼玩?恩?你說,我都陪你。”
顧笙煙低頭,一滴眼淚隨之滑落。
濺在地上,開出了花。
盛靳寒臉色微微一沉,一抹複雜從眼底滑過:“顧笙煙,把我解開。”
顧笙煙搖頭,沙啞的聲音,擲地有聲,清澈明亮。
“盛靳寒,我不嫁給你了,好不好?”
“婚禮取消了,好不好?”
男子臉色驟然一變,咬牙切齒地反問:“你說什麼?”
顧笙煙咬著唇,殘忍的別開臉:“我不嫁給你了,今天我陪你一夜,算做你對我這麼多年的照顧,從此以後,我們再無相欠。我……要離開這裏了。”
安靜,窒息的氣息在屋內彌漫。
許久,許久。
兩個人無聲的對峙。
盛靳寒望著她,掀唇微微一笑。
那樣子的笑容,好不溫柔。
仿佛跟每次一樣,她說什麼,他這般笑著,然後說好。
然而,下一秒。
男人的臉色一斂,表情一凜,不冷不熱:“還?笙笙,你還不了的,所以,不要玩了,把我解開,有什麼話,我們慢慢說。”
“不管誰欺負你了,誰跟你說了什麼,你不舒服,跟我說,我替你出氣,但是這些賭氣的話,不準再說了。”
他溫柔。
眼是冷的,心是熱的。
兩種極端,折射出一種驚豔。
顧笙煙用力地掐著手掌,內心極力翻滾著。
她努力擠出一絲難看的笑:“沒有,盛靳寒,我隻是要離開……盛靳寒,再見。”
轉身,離開。
她不逗留。
他卻挽留。
手銬發出驚顫的聲音。
顧笙煙心一跳,猛地回頭。
不知何時,盛靳寒坐了起來,用力地拉扯著手,被手銬扯的變形,他狠了心,硬生生地把手給抽出來。
顧笙煙臉色蒼白,望著他流血的手腕,聲音有些顫抖:“盛靳寒不要白費力氣了,很牢固的,你掙脫不開的。”
盛靳寒掀起眼,自嘲的冷笑:“賭一把,如果能解開,那你不要走?好不好?”
他從不求人的。
可她要走,他別無他法。
於是,他放下所有的驕傲,求她。
顧笙煙擰著唇,用力的咬了下唇:“不、不好。”
盛靳寒眼簾一閃,目光深深地望著她,手腕上繼續使力。
咣當一聲。
血流下,眯到了眼睛裏。
染紅了他的視線,放大了她離開時的模樣。
骨頭錯位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非常清晰。
一聲,兩聲,像奪命的聲音。
單是聽著都覺得疼痛難忍,可男子卻安靜地很。
他看著她走掉,然後眼底的光芒,終於暗了下去。
手腕的疼痛,終於麻木。
盛靳寒抬起頭,蒼白的唇瓣,緘合了半晌。
“笙笙,別走。”
“你不能走。”
“顧笙煙!”
一聲怒吼響徹,然而回答他的,隻有夜的冰涼,漸漸地澆熄了所有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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