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情有獨鍾,生死與共,隔世亦相擁(二)(1 / 2)

我輕聲說:“還不是為了你家公子……”

這小妮子打量我一眼像在打量一個白癡,但是她腰間的寶劍我實在惹不起,所以她一個白眼拋來我就乖乖閉嘴。

皇後讓其他人退下,走到我麵前,一身金色,天生的優雅高貴。第一次在南珂軍營旁的北沙坡下看到她,一個背影就讓我感覺有一種大氣的美。當時黃沙藍天,一碑,一人,她讓我領略到,人跟人之間的確不應該有什麼階級之分,但是有的人就是天生自帶貴氣,甚至無需他人在身旁卑躬屈膝來襯托,還有有的女人能夠自成圖畫,這甚至無關年齡。

“傷口疼嗎?”她問。

我點頭:“有點。”

世人皆知南珂如今是二聖臨朝,她陳皇後輔佐君主南宣帝共掌朝政,她的兩個兄長,一個是當朝右丞相,一個是掌握南珂兵權軍功無數的鎮國大將軍,故可說她實則已是南珂最大的掌權者。

她出身將門,從小立誌上沙場,第一次出征她遇到了一個人,十七歲的她許諾那個人,為他保衛南珂的每一寸疆土,一直到如今,二十三年了,她還願意替他禦駕親征遠赴這大漠沙場。

之前跟古越談論過她,古越說朝裏朝外其實對她的非議眾多,臣子們一麵在她的威嚴強權下誠惶誠恐一麵在背地裏批判她武後再世擾亂朝綱。可是聽說了她全部故事之後,我就很佩服她。沙場,後宮,朝堂,她二十三年隻為一人。

我想在若幹年後即使不能活成她的樣子,哪怕隻能企及她萬分之一,也是作為一個女人的成功。

我們得知齊戎派刺客行刺她便趕到這裏,其實當時我是有點小心機的,我想讓古越立下救駕之功。而當我們到時,遠遠地看過她在北坡下的身影,剛好北坡下埋伏的刺客開始攻擊她,我就鬼使神差地衝過去為她擋了一刀,一刀傷在肩膀上。這幾天的相處,她在我麵前尤為慈愛完全沒有皇後威儀,我也一點不覺得拘謹,就像老友重逢,或者說是母女相聚。莫名的,我覺得我與她之間有一道奇妙的磁場,相互吸引,相互懂得,就像在照鏡子。

她說道:“你簡直亂來。為什麼每次你都能那麼奮不顧身呢?北坡下為本宮擋劍,第一個為中毒士兵檢查病情,還手無寸鐵地奔赴沙場,為什麼啊?你不怕死嗎?”

我笑笑搖頭:“不是。雖然在我來到這裏之前,我的確是不怕死的,因為生無可戀。可是來這裏之後,一切都不同了。”

她伸手捋捋我的發絲,“原來我來這大漠沙場一趟,取得的勝利不止是這場戰爭,而且認識了你。歌倩,我覺得很多年後的你就是如今的我。”

她提出讓我進宮幫她,她沒用命令的語氣,所以我拒絕了,因為我知道那深宮高牆名利朝堂比我演的那些電視劇還複雜得多。

“不要一口回絕,你再考慮考慮吧。這幾天我對你的事已有所耳聞。林夫人可是個難對付的人,在她眼裏你隻不過是個一年前被林古越收留的來曆不明的女子,她會讓你代替景安公主成為林家的少夫人嗎?所以說,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你也會需要這個身份的。”短短幾天,這兵荒馬亂的,她竟然還能知道這麼多我的事。

我沉默了一會,她接著說道:“對了,你和林古越衝到這軍營之內,說是為申冤除國賊而來?那到底是申的什麼冤除的是哪個賊呢?”

我細細道來:“皇後娘娘,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三十年前,烏木國大肆舉兵進犯南珂邊境,有一位將軍領兵突出敵軍的重重圍困,殺到敵軍內部,把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幾年間這位將軍屢立奇功,讓烏木不敢再南犯。天正初年,皇上賜他鎮遠大將軍稱號,賜他豪宅黃金,還將貴妃的金蘭姐妹許配給他做夫人,很快他們就有了自己的小公子。天正十年,北梁挑起玉門關戰事,鎮遠將軍領兵禦敵,沒想到軍機泄密,首戰告敗,南珂大軍損失慘重,爾後竟有人彈劾鎮遠將軍,告他與敵軍私通,為財賣國,皇上龍顏大怒,降罪將軍府,滿門抄斬!將軍為表清白,一騎殺入敵方軍陣,戰死沙場。這忠心可鑒,但奈何朝內小人多讒言,皇上還是降罪將軍府。貴妃娘娘帶著小公主跪在傾盆大雨裏整整一夜,才求得皇上寬恕將軍府,保將軍府上七十多口人不死。十三年了,這鎮遠將軍府如今已是大勢已去,高牆大院也人丁寥寥,堂堂鎮遠將軍的大公子也隻是官居閑差,難有出頭之日。”

皇後問:“這講的就是林府對吧?這個鎮遠大將軍就是林古越的父親林天元?”

我點頭:“我流落異鄉昏迷不醒,他用三個月的時間將我救醒,我無家可歸,他給了我容身之處,所以在我得知林家的冤屈之後,就想為他做點什麼。古越受命追查程尚書貪汙案時,我和他在程尚書的地下金庫裏看到北梁的珍寶,就懷疑程尚書與敵國有來往。之後我們發現程尚書其實是受楊丞相指使,我偷聽他們的談話得知林家的冤案實則是楊丞相一手捏造的!我們就跟蹤楊家的貨隊去了北梁邊城開桑,破解了楊丞相向敵國傳送南珂軍機的暗號,並得知他們已經派殺手潛藏在南珂軍營裏,還要下毒毒害南珂將士,於是我們連夜奔赴戰場,到達之時剛好碰上刺客在北坡下行刺皇後娘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