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娜”胸部幹癟,白嫩肌膚上布滿淤青,殷紅茱萸的兩點之間,依稀可見深黑爪痕。
傷口隻有一道,卻向外翻卷著。
隨著大提琴低沉幽咽的伴奏聲出場,一把白瓷鍍金的燭枝坐落在餐桌前。
女人痛苦的呻吟聲響起,她揉了揉惺忪睡眼,手肘撐地起身。
象牙白似的軀體在衣衫遮掩下若隱若現,仿佛幽香充盈在鼻間,女人的美在豐盈和成熟氣質上。
隱秘的惡意隨著陰風習習在角落裏同青苔和蛛網肆意生長。
她麵容蒼白,毫無血色,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屍體,人們說她在尋找死的東西。*
扮演“蒂娜”的幽靈先是四處張望,隨後漠然唱道:
“我的心髒不再跳動,我自黑夜中蘇醒,天色已晚,匍匐前行。
我的心兒冰冷僵硬,肌膚溫暖,蕩然無存。”
她剝開襤褸衣裳,留下件貼身長裙,燈光適時打在女人身上,照得纖毫畢見。
四人互相交換了個眼神,紅裙在光下搖曳生姿,正麵大片布料撕開,確有傷口橫亙在胸腔處。
那口子深可見骨,爬滿了啃噬的蛆蟲,應該是毛細血管破裂了,血水跟著動作往下流。
幸運的是,它正好在左邊。
“找到了”,醫生冷靜地低聲說了句。
“嗯!”,台上的唱詞還在繼續,舞蹈家慵懶的地伸腰,抬手捂住小口,美人看上去像是在打哈欠,實際上正在團隊裏竊竊私語:
“我看到戒指了,還是原來的位置,可以確定本人了。”
“不,還不確定”,今晚的阿多尼斯格外鎮定。
小姑娘甚至帶著些許發號施令的氣勢,她表示:
“萬一是舞台特效和道具呢?小心被對方誤導。”
“那就繼續誤導好了”,索莉婭女士今晚也十分大膽,滿不在乎道:
“她們可以誤導我們,我們也可以試探她們。”
女士麵帶笑意。
聽這腔調,似乎下一秒就要衝上台去質問對方了,嚇得醫生不由大手一抓,直接摁住她肩膀,使勁按的那種,防止她現在就行動。
“你別衝動”,霍桑先生輕輕歎了口氣,“要問也得等表演結束了再去。”
“唔,可能到時候跑路更方便。”阿多尼斯盯著舞台,也幫著勸了幾句,“我也這麼覺得,你考慮一下?”
“嘖,放心,我沒那麼衝動。”
索莉婭輕輕笑了起來。
表麵上說讓別人放心,實際上卻是滿腹心事的樣子,陰晴不定地望著表演中的幽靈小姐們。
但很快,眉頭又舒展開,像是有了決斷。
她捏著柄鎏金黑刺木扇子,若有若無地碰了碰筆友的胳膊,斜眼看過去,在對方的蹙眉中,無聲張口,看口型應該是:
“等會兒幫我觀察她們的反應。”
這個她們明顯指的是幽靈們。
果然還是衝動了。
阿多尼斯沉默了幾秒,指尖微動,隻有她可以看見的屏幕閃爍,下一秒,管理員權限(主動)第二個選項被點了幾下。
無形的護盾排列在對方周圍。
——地脈庇護(兩小時)已啟動。
接著又點了點第一個選項,將它縮小拖拽到自己視野裏最方便觸碰的位置,緊急移動準備就緒。
眼見防禦機製搭好。
小姑娘嘴唇蠕動了下,細聲咬耳朵起來,“你想找哪一個試探?”
“當然是我們的老熟人咯。”
“現在?”
“謝幕後。”
“別激怒她們。”小姑娘歎氣道。
“姐姐我很惜命的,才不會傻乎乎地撞上去送死。”
索莉婭也不辯解,隻這般回應。
阿多尼斯嘴角微翹,臉上浮現出一種古怪的神色,看上去是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不過……”
她心說,沒關係,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