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涼,秋色平波。輕風徐徐從伍子墨臉旁拂過,對於一個大二的人來說,這樣習以為常的秋風,是無法在他的心中刮起波瀾的,能讓他心緒起伏的是時間是青春。
然而他21歲了。21歲是人的青蔥歲月,是人的年富力強,是人的有所作為。但他既無為多少桂花載酒的大好時光,也無撫慰創傷的知心戀人,更無為人稱道的“功成名就”。如果他是一個屌絲,那他還有快樂。
嘲弄的是:在這明月當空的風花時刻,陪伴他的是右手緊夾的四本《毛選》。他抬頭看著天穹直掛的飛盤,默念一句“好一輪明月”,心裏卻自嘲的想到他也曾追過一個叫“明月”的女孩,有過確認過眼神的心動,最終在若即若離中淡漠,都不是歸人,都是過客。
人們都說“傷春悲秋”,確實此時的伍子墨心裏有些不大不小的悲傷在蔓延,悲傷應和著落葉,因此表情顯得更沉靜。他慢慢走在木製橋上,停在了橋中央,側頭看向湖心的那輪白玉,是褶皺的白玉。白玉伴著清輝晃蕩起來,晃蕩著!晃蕩著!似乎有另一個世界在裏麵喧囂,他的眼睛也迷離起來,隱隱約約有道聲音在盤旋......
“狗子哥,狗子哥,天大的好消息,炎城後天不禁城,不收入城費”一個十二歲左右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小男孩,歡天喜地的衝進了一座殘垣斷壁、一丈見方的木屋裏喊道。
剛一進無門木屋,刺鼻的腐臭味便迎麵撲來,對此司空見慣的小男孩一點感覺也沒有,隻是發覺他叫的狗子哥麵色潮紅,便一步上前關切的問道:“狗子哥,你又發燒了嗎?”,接著又小心翼翼的向“狗子哥”額頭摸了摸,發現沒啥大問題,就困惑的把視線朝向了“狗子哥”的臉。
此時伍子墨心中有些無奈,放下右手裏的書。閉著眼揉著太陽穴,考慮如何組織語言才能說明這荒謬的一切。他剛醒,睜眼便看到這周圍的破爛景象,聞著刺鼻的怪味。開始以為被哪個神秘組織綁架放到了平民窟,或者丟到了哪個極度貧窮的國家。可回頭一想自己也沒有那麼大的價值,值得別人這麼勞心勞力的做,而且剛才小男孩的話自己聽的懂,可國內也實在沒有哪個地方會像現在的這麼糟糕。
收回思緒,睜開眼,伍子墨問道:“你剛才說啥?”。
小男孩見“狗子哥”似乎沒啥事兒,便眉飛色舞的說道:“後天領主生辰,炎域的各種大人都來了,進城不收費,長這麼大我還從來沒見過炎城呢!”。說道這小男孩眼中放出萬丈光芒,心裏開心想著:這回能乞討到填飽肚子了。
聽了小男孩的話語,伍子墨心中略微惶恐,暗暗對自己的處境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空想無用,便打量起這個對自己很關心的小男孩起來。隻見蓬頭垢麵下藏著一雙靈動的眼睛,眼神中散發出乖巧懂事的光芒,瘦長的脖頸由兩扇藏在破衣裏的排骨撐著,筷子腿下是一雙老繭滿布的赤腳。看到這,濃濃的乏力感遍布伍子墨全身,於是他爬站起來,向小男孩問道:“我可以去哪裏找點兒吃嗎?”。
小男孩驚叫:“呀!差點忘了”,隨後從懷裏掏出半個拳頭大小的褐色饅頭,快速的遞了過來,匆匆忙忙的跑出去,用破瓷罐盛滿水,又搖搖晃晃的跑進來。
伍子墨接過水,看著手裏頗有“味道”的饅頭,苦澀的吃了一口,當“味道”在口裏展開,不得不就一口水強行咽下。然而就在他準備咬第二口的時候,旁邊盯著看的小男孩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他將饅頭遞給他。小男孩有些羞惱的抓來抓頭發說道:“狗子哥你發燒才好,應該多吃點補充營養”,說到這還羞愧的搓了搓手。小男孩發現拿黑饅頭的手還沒收回去,於是又說道:“我是飽的嘞!”,害怕對方不信,接著挺了挺平坦的肚子,隻是在挺肚子瞬間傳來的“咕嚕咕嚕”暴露了肚子最真實的想法。
伍子墨將手中半塊饅頭掰成兩半,一人一半。這樣在夕陽映照的破屋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你一口我一口的就水吃饅頭,饅頭很少,卻吃得很長!
半夜躺在草席上的伍子墨正思考著白天發生的林林總總,有些茫然。旁邊的小男孩翻了一個身向他小聲道“狗子哥,我餓了!”。
“我給你說個故事就不餓了 ”。
“嗯~”
“從前,有個叫郭靖的大俠,為人敦厚,練就了一門叫降龍十八掌的武功,極為厲害......”
“郭靖啊?沒聽過,降龍十八掌有那麼厲害嗎?”
“練至大成據說可以開碑斷石,氣力千斤”
“哇!那應該是白銀級高手了,可以做宗族的客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