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替少年換下身上滿是血汙的衣袍後,洛瀾才發現這個少年雖然長得很纖瘦孱弱,卻有著一張禍國傾城的臉。洛瀾被這絕美的畫麵鎮住,心底驚歎這少年麵容的精致,她一點點的靠近少年的臉,漆黑細碎的發絲落在少年的額頭上,微弱的呼吸韻律就在她的眼眶邊綿延。
而站在旁邊的青崖與華天都十分自覺的轉過身去,這場麵有著說不出來的詭異。
當洛瀾抬起頭來,看到旁邊兩個大男人萬分尷尬的樣子,有些好笑。自己隻不過是近距離觀察他清秀的臉龐,又不是偷親人家,幹嘛一個個都擺出一副非禮勿視的樣子?
她一臉無奈地搖搖頭,淡笑著打了幾個結印,不用說,禦巫術中的治愈技——速愈,是非常強悍的。少年身上血肉模糊的傷都在一瞬之間消失殆盡,皮膚變得如新生的嬰兒般潤滑。洛瀾站起身,撫平自己身上微微皺起的黑色長袍,向青崖吩咐道:“把他抱進我帳篷。”
“什麼?”華天與青崖不約而同的驚詫道。
洛瀾皺了皺眉頭,如罌粟花般美豔的嘴唇輕啟,“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公……淩少,這樣不太好吧!這少年來曆不明,萬一他趁夜少您休息時刺殺您,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您可以讓他和我與華天睡在一起,我們倆會替您好好照顧他的。”青崖的話句句語重心長,試勸著洛瀾務必要考慮清楚。
“不用,我自有分寸,抬進去。”
“是,淩少。”青崖看著洛瀾嚴肅認真的神情便不再勸阻,抱起躺在草地上的少年,走進洛瀾的帳篷。
洛瀾走進帳篷看了看躺在自己絨毯上的少年,揮了揮袖,帳篷內的銅燈無聲的熄滅。她在帳篷頂處的吊床上躺下,黑暗裏她閉著眼睛沉默,臉依然沒有表情。
“你究竟是什麼人呢……”洛瀾低聲地說,“棋子……或者路人……”
帳篷外渾圓的月亮高高地懸掛在草原之上,寂靜而美好。
時間在死寂的黑暗裏緩慢地流逝著,一夜無事。
當少年醒來的時候,看到透過帳篷簡易的小窗照射進來的陽光和一些撲簌的樹葉在窗外麵擺伏著。他撐著床鋪,慢慢的坐了起來,翻身帶起一些被蓋的味道,那種沐浴在陽光中溫暖的淡香和一種名貴的香料味道。
少年左右環顧,認真的打量著自己住了一夜的地方,四麵都是不認識的場景,經過他的仔細探究,發現這是一個看似華麗高雅的便捷帳篷。當他下意識抬頭看帳頂時,卻看到了正慵懶的側躺在吊床上的洛瀾,不禁微微愣神。
好俊俏的人啊!是天神嗎?我不會是在做夢吧!少年在心裏嘀咕著,不停揉著眼睛。
“你想把眼睛揉瞎麼?”洛瀾的聲音如泉水般溫柔而清澈,在少年心口流動而過。
“我……”少年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十分窘迫地攥緊拳頭,臉頰上顯現出淡淡的紅暈。
洛瀾看到麵前這個純潔無害的少年緊張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眉眼舒展開來,美極了。她露出整齊潔白的貝齒,用好聽而溫柔的低聲對少年說:“別緊張,是我救了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我叫什麼名字?我究竟是誰?啊……”少年雙手抱頭,麵目扭曲,額角的汗珠滴滴滾落。
洛瀾見情況不對,從吊床上輕輕躍下,一雙清澈的眸子在光線下仿佛耀眼的寶石,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不記得你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