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姑娘放心,至多不過一月,若我女兒順利誕下後嗣,姑娘便可離宮。”
秦瑜露出疑惑之色,道:“太尉一片拳拳愛女之心,可秦瑜又不是太醫……”
怎麼看,這專業也不對口吧。
太尉露出了臉露笑意,說:“自不必姑娘費心,這醫女婆子什麼的,都備下了。”
“姑娘隻要幫著看著就行了。”
此時大武皇室算是風雨飄零之中,外有強敵,內有各家諸侯,亂世之中最緊要的就是武力。
秦瑜原本以為太尉會讓她從軍。
但秦瑜一不會兵法,二見識淺薄少謀略,即便是空降成功,也能被輕鬆架空,成為一個高級的吉祥物。
而且修士是避免參與凡人之間爭鬥的。秦瑜早放棄了這個想法。
秦瑜有時不免想,愛國一句話,真正落到實處,但麵對眼前一團亂麻的時局,反倒什麼也不會做了,什麼也做不了。
做官理政,她是個門外漢。
為將戍邊,她大抵能成為第二個趙括。
爺爺叔伯一意攔住她返回大武,是不是也是因為提前預料到了她除了修煉什麼也不會?
太尉錢給得太多了,多到秦瑜覺得自己都找不出理由去拒絕,既然不想拒絕……秦瑜也想去看看大武的君主到底是什麼樣的。
至於修煉,修士到哪裏都是修煉,何況皇宮地方還大些,秦瑜甩手就進了皇宮。
皇後婉因是一個長得很普通的女子。
這個普通是比起後宮其他的妃子來說的,秦瑜在禦花園裏旁觀了兩天,由衷覺得皇帝的快樂真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
人比花嬌原來有時候並不是個修辭句,而是個陳述句。
不過,這些漂亮的女人一個人獨處時像是幅畫,兩個人一起是姐妹情深,三個人以上彙集一堂就是在唱大戲了。
秦瑜將自己觀察來的結論告訴婉因的時候,她聽完笑著撫了撫肚子,道:“不過是一群可憐蟲。”輕描淡寫的輕鬆化解了嬪妃們的爭執。
這是個比她父親還要有手腕的女人。
秦瑜由衷的覺得,太尉的野心人人皆知,導致誰看太尉都不覺得他是個好人。
婉因不一樣,明明雷霆雨露都是由她而起,反倒是人人都覺得她是個好人。
婉因聽完她的讚譽,笑的更勉強了。
但她長的真的一般,秦瑜覺得外麵貴妃撒起潑的狂躁模樣都比她要來得好看,要更得武帝的喜歡。
畢竟武帝是真不喜歡她,不喜歡到了天天想要搞死她的地步了。
就進宮的這幾天,秦瑜不知道旁觀了多少次意外的發生,次次好巧不巧都對準了皇後的肚子。
真是好意外哦。
明明是成人之間的鬥爭,卻將矛頭指向一個未出世的孩子。皇後婉因平靜的摸摸肚子說:“除了我,這個宮裏沒有人真心的想讓這個孩子出世,我求太尉讓你進宮,是想要借助你的力量,護住我的未出世孩子。”
秦瑜奇怪的問:“皇後娘娘,你這話說的不對。我什麼也沒做。”
婉因說道:“你不懂麼,你的力量對這宮裏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是威懾,沒發現那些嬪妃都不敢拿正眼瞧你麼。”
秦瑜撓了撓下巴。
“我想求你一件事。”
“殺皇帝不行……”秦瑜認真的說。“我爹從小教導我忠君愛國,弑君要犯法的。”
皇後婉因嘴角抽了抽,說:“倒不必如此……”
“明日,你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她說,“你什麼也不用做,我發誓不會讓你插手凡人爭鬥,你若不放心,不動手就是了。”
她開出了豐厚的條件,於是拿著兩份報酬的秦瑜也愉快的同意了。
但她是個騙子。
當夜婉因一碗催產藥灌了下去,在秦瑜算來還有十幾日才會瓜熟蒂落的小公主在黎明時分來到人世。
而小公主降臨人世的那一日,他的父皇和外祖父雙雙辭世,於是披著皇子皮的小公主在母親的操控下無縫對接了父親的皇位。
成了新一任的武帝,年號開盛。
皇後婉因成了太後婉因,群臣上為其尊號“宣憲”。
什麼都沒幹卻被史官狠狠記了一筆的“惡犬幫凶”秦瑜搖了搖在搖籃裏麵傻笑的開盛帝,拿腳踢了踢腳邊被捆綁成粽子的來訪者一二三四五,百無聊賴。
新麵孔的侍從們帶走了這些人型粽子。
年輕的宣憲太後褪下厚重的朝服,在侍女的幫助下擦拭掉身下的血汙惡露,這個生完孩子就能上朝的女強人現在略顯虛弱的倚在床頭,對她說:“你留下來罷?金銀財寶,兒郎官職,你要什麼,哀家就能給你什麼。”
秦瑜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