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秦瑜心中做好正麵衝突的準備,也沒料想到一進曹府就被請去喝茶了。
帶路的仆役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奉上了茶盞就安靜的退下了。
周圍除了幾個石像一般立著的幾位侍者外。
不見主人。
也不見替主人待客的客卿幕僚什麼的。
秦瑜端著茶盞,盞中輕霧氤氳翻騰,耳聽著自己的呼吸聲,有些茫然。
我是來,做什麼的?
我好像是來,砸場子的。
沈差爺飄在她的斜後方,也是一臉茫然的樣子。
府邸主人,國丈曹睿聽了仆役所言,放下手持的一對碧玉盤珠,笑眯眯的對一旁端坐的紅衣修士說:“守了好幾日,果然等來了,方仙長真是料事如神。”
“既如此,冰淩玉……”修士身上的紅衣濃烈似火,嘴裏說出的話語卻帶著些冰淩淩的氣息。
“不急不急。”曹睿和善的說:“仙長要的東西,曹某早為仙長備好了,但是曹某要的東西,現下可還沒見著呢。”
方恕常聽了這話,頗有些不耐的說:“曹君的仙緣也測了,想知道的也盡知了,要找的人也已找來。”怎麼還這樣糾纏不清?
說起來,這曹國丈就如狗皮膏藥一般,自打前段時日因為一株梨離花跟這人有了些交集,就難拉扯掉了。
這些時日曹國丈靠著手上的存物留了他好些時日,方恕常想想儲物囊裏的五六株珍惜的靈花靈草,又想想還沒有到手的冰淩玉,猶自按捺下自己的不耐,說:“沒有靈根,就難尋仙緣,既然如此,曹君知道再多也無益。”
曹國丈笑嗬嗬的說:“知道知道。”
“至於你要尋的人,曹君,你若是個聽得進勸告的,就知道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夠插手的。”方恕常又一次好心的勸道。
“曉得曉得。”曹國丈聽他,既不反駁,也不過腦,笑眯眯的道:“昨兒府裏剛進了株噴香噴香的草,仙長若是不嫌棄,見了人後就去品鑒品鑒?”
隨時準備辭職的方恕常:“……”噴香的草,什麼樣子,是紅莖還是紫莖的?上麵是單葉還是雙葉?
他扭捏……之前扭捏多了,如今心中便省下這多餘的情緒,毫不扭捏的說:“國丈請!”
當修士的,誰還沒有一根能屈能伸的脊梁呢?
修士也是人,餐風飲露的日子誰都不愛過。
要不是還有些修士的清高在,就曹國丈這“纏郎”架勢,方恕常便是個“烈女”,也早晚被拿下了。
“前段時日的我說要好好照顧的那些個人,你可有好好待他們?”快要進門時,方恕常突然問。
曹國丈轉了轉手上的碧玉珠子,道:“吃好穿好,放心就是。”
得了曹國丈的保證,方恕常才應下替他招攬的請求。
廳中的姑娘對著茶盞發著呆,周邊靈力彙聚,幾乎成了個吸靈的漏鬥。
方恕常難得在下界感受到這樣濃鬱的靈氣,神情一下子鬆快,腳步也快了幾分。
“青陽門,方恕常。”
秦瑜目光從茶盞中移開,起身回禮:“劍宗,秦瑜。”
互報了名姓,秦瑜著意看了看方恕常腰間花卉模樣的弟子令牌。
說起來劍宗的弟子令牌方方正正,除了用料更好一些,就模樣來說,還真比不上這青陽門的令牌。
百聞不如一見,都說青陽門因為門主是個女修的原因,是個行止都很有講究的宗門,但親眼所見方知此話真是不假。
這位名叫方恕常的修士可是連頭發絲都精致的男修士,滿頭青絲一絲不苟的被梳進了玉冠,左耳一枚星光燦爛的耳飾吸引了注意力去。
打耳飾的男修,挺少見的。
不過這就跟她打小愛穿褲子,不愛穿裙子一樣,沒誰規定了帶耳飾的隻能是女子。
方恕常能吸引住她的目光,還是因為模樣挺好看的。
“原來是劍宗的道友……”
“你的傳音我聽到了。”秦瑜打斷他的話語,道:“我要找的人呢?”
方才一進曹府就聽到了他的傳音,說她要找的人在他手上。
方恕常道:“道友放心,這就帶道友去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