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鳶聰明伶俐,清禾辦事向來滴水不漏。
得來的消息是東家好賭,家中欠了大筆的銀錢,妻子吃不了這種苦,幾經思量後帶著孩子早就跑了,賭場利息高,利滾利,無奈之下隻好把尚在盈利的鋪子托人給賣了。
鋪子生意不算差,每日裏都在進賬,但東家此次為還賭債急於脫手,江月梨不放心,到底自己也打理了許久,唯恐東家不識數將這鋪子的價格賣便宜了,決定親自約了買家去議一議。
對方約在一個地處稍冷清的小築,倒也不算偏僻,隻是平時往來人很少。
江月梨帶的人手並不多,想著有備無患,可又憂心對方被大陣仗嚇著了,於是隻帶了棠鳶,一個蕭錦寒撥給的會些拳腳功夫的小廝,兩個藏在暗處的隱衛。
亭台水榭環著精巧的閣樓,曲橋下豔麗的八重瓣像生了根似的攀滿水麵,複石廊錯綜複雜,在清冷的地境裏襯得多了幾分詭譎。
“您好,今日冒昧上門拜訪,還請通報你們家主子一聲。”
無人應答。
江月梨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地方太安靜了,荷塘裏錦鯉躍水的撲棱聲都聽不到,似乎在這個雅致的小築裏,連同風聲都靜止了。
倏然風聲獵獵——刀劍格擋的聲音炸在江月梨的耳側。
“夫人小心!有人偷襲!”
她回頭。
棠鳶護著江月梨的身子想要退去安全的地方,江月梨越過棠鳶的肩頭隻看得見刀光劍影,數十來蒙麵的黑衣人持著劍在同自己的那兩個隱位和小廝激烈的爭打,而東家帶的那幾個人全手無縛雞之力,更甚有幾個被嚇得直接暈了過去。
期間有人得了空隙,持著長劍直直衝江月梨的心口刺,江月梨微眯眼往後又退了一步,試圖自己親自動手解決。
但泛著鐵光的劍嚇著棠鳶了,她驚慌得轉身緊緊抱住江月梨,害怕讓她嚇得驚喊出了聲,讓江月梨不得動彈。
“錚——”那人的劍被隱位攔下,鋒利堅固的劍身之間被摩擦出刺耳的聲音。
蒙麵的黑衣人見勢不好,抬劍去格擋的時候另一隻空閑的手轉了一圈改了招式,猛地從胸口的衣襟裏掏出一把粉末狀的東西來。
江月梨看清了他的動作,當即喊了一聲“小心,大家都掩住口鼻!”
但那人的動作比她還要快,張開手掌便向江月梨等人狠狠一揚,其它黑衣人見了照做,衝餘下的人也灑了一把。
江月梨因高聲提醒大家注意,一時沒來得及掩住口鼻,吸入的粉末最多,話落身子便一軟往下倒,棠鳶也歪著身子去墊了一把。
“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會死!”江月梨隱約聽見了東家有氣無力的聲音,似乎是在埋怨她今日的所舉。
她張了張口想要辯解,卻使不出一點力氣來,慢慢地,在逐漸模糊的天地裏倒在了棠鳶的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天光大亮,刺眼的光熱蒙著江月梨的眼皮兒,她艱難的睜開酸澀的眼,撐著手肘想要支起身子來,待視線清明了,卻怔得發不出聲音來。
她的衣服被剝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