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問可謂是句句戳心,江月書皺著眉抖了抖嘴唇,臉色極為難堪。月繆一向直言不諱,快嘴快舌,但說的總歸是有理的,她就是想狡辯也說不出什麼來。正梗著脖子再吵,蕭錦寒似乎是被眾人逼得為難不已一般,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容妃皺了皺眉,大抵是對他厭惡至極,挪的又遠了些。江月梨就站在蕭錦寒身邊,見幾個宮女冷著臉不管,幹脆上去拍了拍蕭錦寒的胳膊,細聲哄道:“太子殿下別怕,沒事的,有我在就不會再叫你被欺負。”
蕭錦寒的哭聲頓了頓,似乎覺得委屈,又抽抽噎噎的哼了幾聲。江月梨拉著他的手,目光落在地上碎成許多片的茶盞上,忽然在心中升起一份疑惑來。
容妃雖然一向看不慣蕭錦寒,但這麼多年都下來了,雖然茶盞失了禮數,但太子的身份畢竟還在,容妃怎麼今日對他如此的不肯饒恕?
再者說,今日她們能順利進宮簇擁在容妃身邊,真的隻是巧合,還是容妃有意找了個人多的場麵要做些什麼?她想通過這些人的嘴傳出去什麼,還是想達到什麼她自己無法完成的效果?
江月梨稍稍抬起頭來,眼中閃過幾絲銳氣,心中已然有了定論。今日之事,隻怕是個局。
太子究竟蠢笨到了什麼程度,絕大多數人隻是道聽途說,但若是今日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見了,是不是就會被幾十張嘴鑄造成為事實。到時候容妃順水推舟,隻道太子殿下在如此重要的場合都會如此,怎麼可能擔的起一國之君。
還沒回過神,就聽容妃又道:“既然如此,看來我就是不罰也不行了,來人啊,讓太子跪下,不跪滿四個時辰不準起身。”
江月梨冷笑一聲,看向不遠處衣衫繁複華麗的婦人,男兒膝下有黃金,容妃如此一說,即損了蕭錦寒顏麵又叫眾人知道自己的厲害,倒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六皇子忍了忍,還是想上前勸阻,隻是還沒開口就被容妃的人攔下,想來是因為之前的事不想再讓他開口了。
“娘娘,”江月梨抬起眼來,忽然道:“太子殿下打碎了茶盞實在是過失,我來替太子殿下將這些茶盞碎片收起來罷。”
容妃皺了皺眉,卻沒製止,算是默許。
江月梨將碎片拿在手中,心道一聲果然如此。她還奇怪蕭錦寒怎麼會如此不小心,敢情這事根本怪不得他,這茶盞原本就是碎的,是後又被人用東西拚接起來了。茶水滾燙,原本就七零八落的茶盞自然承受不住。
那頭的容妃還在對眾人道:“這茶盞雖然算不上什麼珍貴東西,但都是皇上早些年賞給我的,若是別的也就算了,可這畢竟是情誼,讓太子摔了怎能不痛心?”
江月梨心中又道一聲正好,給蕭錦寒擦了擦眼淚和哭紅的鼻尖,忽然道:“娘娘,您剛才說這東西貴重,若是我能幫您複原,您是不是就不必再懲罰太子殿下了?”
“這.....”容妃有些猶豫,想起方才自己的話隻好道:“到底是皇子,我也不是小氣之人,自然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