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教習想也沒想地回絕了。
“絕對不行。我說過, 大人決不允許什麼不三不四的副本給他做什麼不三不四的手術‘再生’一個大腦。”
他那雙看不見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病床上的無頭主神，如果目光能使人肌理再生，那主神現在少說也該像哪吒似的長出三個腦袋了。
虞周無語地戳了戳包裹住主神腦袋的一團灰霧，在教習和魚姥齊齊的吸氣聲中說：“我之前拿下來的那罐可樂就已經是最後一罐了, 你總不能在這等著廠家再給你生產一罐吧？”
那主神就真要在這個“不三不四”的低級副本裏翻車了。
“但大人醒來”
“你再猶豫一會兒你家大人就醒不來了。”
虞周站起身, 拍掉手指沾染的灰霧：“你們別忘了手術之後還有出院手續要辦理, 再拖一會兒你們幾個誰也別想走了。”
教習和魚姥沉默了, 亦步亦趨地跟著救護床目送主神被推進手術室。
隨即才忐忑地進了主神隔壁的手術室。
虞周數了數, 暗月之影、小貓、四大天王、她的三個“隊友”已經全部被推進了手術室。
終於把所有人都送進手術室的熱心boss鬆了口氣。
喊來小八：“咱們也該去幹點偉大的事業了。”
小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又一臉懵逼：“boss, 我們有什麼事業可幹呀？”
“當然是去薅羊毛、抓壯丁”虞周眼睛眯起, 像一隻狡猾的狐狸，“當然，也得抱有科學的可持續發展觀。”
小八：“”
小八：“？？？”
對虞周的話一知半解的小八在見識到虞周的做法之後就更加一知半解了。
隻見虞周在一層大廳支了一個小攤, 手裏舉著一個喇叭，氣沉丹田，喊道：“出院名額！出院名額！兜售出院名額！不要998，不要998, 出院名額帶回家！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數量有限！！先到先得！！！”
小八：“？？？！！！”
玩家：“！！！？？？”
虞周在這裏足足喊了兩分鍾，才有第一個玩家探頭探腦地走過來。
這是個曾與虞周有過一麵之緣的老熟人。
在他們被魚姥偽裝的護士騙走三個器官之前, 這位謹慎的玩家也差點上當。
他一臉狐疑地往問診台看了看，又伸長了脖子看向虞周擺的小攤。
說是小攤，不過是一張小矮桌, 上麵攤開著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
小冊子的名字叫《住院手冊》。
他看看虞周, 又看看住院手冊：“你這是真的嗎？”
“這話問的。”虞周笑道, “誰能說自己賣的東西是假的啊？”
玩家：“你說的有道理。那我怎麼才能相信你？”
虞周揚了揚手中的小冊子，朝坐在問診台裏的護士長道：“護士長姐姐，你大聲告訴他, 我手裏的這本住院手冊是不是真的？”
護士長溫柔又寵溺地笑道：“沒錯，是真的。”
玩家看向住院手冊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來，眼中掙紮搖擺著，不知要不要搶了住院手冊拔腿就跑把它據為己有。
但對上虞周那雙好像看透了他全部想法的眼睛，他很理智地放棄了。
“你、你這個住院手冊怎麼賣啊？”他猶豫地問。
“住院手冊啊”虞周抬手遞給他，“你要是想要的話大可以直接拿走。”
玩家：“？？？”
“你、你說的是真的啊？那我可不客——”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反正我賣的也不是住院手冊嘛。”
什麼？
少女從矮桌底下搬上來整整一摞住院手冊：“再說了，我這有的是。”
玩家：“”
玩家：“？？？”
大家都是玩家你怎麼回事啊？充錢了嗎！
(╯‵□′)╯︵┻━┻
玩家怔怔地盯著她。
最終還要虞周提醒：“先別顧著發呆，你倒是看看住院手冊裏的通關要求呀。”
他這才如夢初醒，飛速地朝住院手冊上掃過去。
一條一條喃喃出聲，目光越往下劃、眉頭蹙得就越緊：“這、這你真能拿到出院名額？還能賣？”
虞周笑了：“我賣的當然不是一個‘名額’。”
什麼意思？
玩家怎麼感覺自己越來越聽不懂了？
“住院手冊裏就詳細記載了，你想拿到出院名額，無論怎樣都繞不開的一點，就是錢，對吧？”
玩家點頭。
“我可以直接賣給你錢嘛。”
？？？
錢錢也能賣？
他好像終於有點理解她的意思了。
“你你是想讓我拿什麼買你的錢？你真有那麼多錢？”
虞周再次朝問診台之後的護士長問道：“護士長姐姐，麻煩你再大聲告訴她，我現在有多少錢？”
護士長絲毫沒有停頓地流暢吐出一個數字：“您的餘額為11359元。”
玩家倒吸一口涼氣——好家夥、好家夥！這是個活的小富婆啊！
這玩家小小年紀、恐怖如斯、深不可測！
“你看，我錢多的都沒地方花，你也知道，這裏的錢全出去後就用不了了，我帶這麼多錢走也沒什麼用嘛，如果能幫大家兌換幾個通關名額。就能救下幾條人命，何樂不為呢？”
說得真好聽
玩家捂緊了自己的小口袋，神情更防備了：“你到底想要什麼？”
“不多不多。”少女眉眼彎彎，看他就像盯住了一塊盤子裏的肉，“花三件道具，買自己一條命一點也不虧吧？”
三、三件？！
道具多麼珍貴一開口就要三件？！
“哦，三件道具是指a級以上的哦，a級以下的道具翻倍。”虞周又補充道。
？？？？？
你怎麼不去搶啊？！
(╯‵□′)╯︵┻━┻
他舍不得，可有的是人舍得。
跟命比起來，錢財就真是身外之物了。
不知道偷偷藏在一旁聽了多久的玩家立刻撲了過來：“你、你說話算數，真的隻要三件道具就能保證我拿到通關名額？”
“是啊，”虞周笑眯眯的點頭，“不過手術室已經不多了，時間又很緊迫，通關名額也是有限的呢。”
“那、那我買！賣給我一個出院名額！”
這位看上去有點青澀、明顯副本經驗不足的玩家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預訂了一個出院名額。
比他更先來的玩家：“？？？”
還帶插隊的？
這麼迫不及待不會是托兒吧？
直到目送購買了出院名額的玩家被推進手術室，他才真的確信了他娘的出院名額還真能買！
就像一滴岩漿落入平靜的水麵，整座湖瞬間就因此而沸騰。
玩家像雨後春筍似的，一茬又一茬地冒了出來。
迫不及待地把毛給虞周薅，甚至還為了誰能被薅誰不能而大打出手。
最後勝出的小羊昂首挺胸、一臉驕傲地被薅禿了。
就這，他們還挺高興。
小八：“”
這就是人類嗎？
怎麼感覺人類好像都一幅不太聰明的樣子啊？
二十五間手術室都滿了之後，沒能買到出院名額的玩家紛紛戴上痛苦麵具，看著比上墳還難受。
而虞周，已經賺得盆滿缽滿。
付出的不過是主神和雙子收集來的腎源以及在地下層從上一屆玩家那裏搶來的取景器。
真·羊毛出在羊身上，取之於羊，用之於羊。
但小八還是有點不解：“boss，我們要道具幹嘛呀？咱們又不是人用不了道具”
虞周：“”
雖然知道小八這句不是人不是在罵人但還是感覺被罵進去了是怎麼回事？
虞周算算時間，最先進入手術室的小貓他們也該醒了，便一邊往手術室走一邊答道：“道具我們用不了又不是沒有用。”
每個副本都得給成功通關的玩家發放獎勵——那這些道具不就有用了嗎？
不然她就得自掏腰包玩家通關她的副本還要從她這拿走她的財產？
哪有這種好事？
既然他們空著手來，就別怪她把他們扒光了再放他們出去。
想從她這薅走一根毛，那都是不存在的。
完全不可能。
小八：“”
懂了。
他們boss這是屬鐵公雞的啊，不但一毛不拔還要反過來把玩家薅禿真他娘的是個小天才。
可是
“不對呀boss，咱們加大副本難度，讓他們一個人都不能通關不是一樣能達到這個目的嗎？”
“笨！”
虞周恨鐵不成鋼：“你想啊，首先，一個人都不能通關就不太可能——再說了，要真回回讓玩家團滅，那以後還有玩家來嗎？沒玩家來，咱們以後上哪去薅毛？這不利於可持續發展啊。”
“小八，你不懂，副本呢，也必須得抱有可持續發展的心態來看問題啊。”
小八：“”
不是他不懂，而是您根本就抱著可持續薅羊毛的心態在看問題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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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4分。
距離副本通關名額強製關閉隻剩最後七小時三十六分。
第一批進行手術的小貓已經醒了。
它清點了一遍它的兵，見四大天王都好好地站著沒缺胳膊少腿，別別扭扭地對虞周搖了搖尾巴：“你這個人類還不算討厭，本喵勉強封你為座下第一護法，以後要是有人欺負你，就報上本喵的名號——本喵直接幫你把他們全做成小魚幹！”
虞周：“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
“哼，本喵難道是圖你一個謝謝？”
它矜持地舔舔爪子：“行了，少在這磨磨唧唧的，本喵就先出去了，四大天王！”
四個壯漢深吸一口氣，齊聲道：“請老大先走一步！”
虞周：“”
這種仿佛給人送終一般的既視感是怎麼一回事啊！
(╯‵□′)╯︵┻━┻
在小貓先一步消失在副本的下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