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你叫花多多?”(1 / 3)

我不敢說這就是現實。

時間與空間的絕對或是相對向來複雜,譬如為何天上一日凡間一年,譬如為何我與你隻是三日沒有相見,卻似隔了三生。

甚至以至於忘了你是誰。

當我第一次睜眼,入目所見的,即是一片荒蕪,頹垣敗壁,坑窪幹枯,盡是古老的味道。

忽而一片陰涼籠罩,我轉身抬頭,見有一個人走近了,月白長衫,站在我的麵前。厚重身形把背後的落日遮得幹幹淨淨,銷去最後一點光輝,俯視著我。

隻是眼神太過哀怨,淚還未盡,像是一尊高貴的神,悲憫眾生。

我問他,你是誰?

第一眼,似乎還是那個熟悉入骨的人。

“我是上……”

他開口,又頓了頓,把手伸出來,用最溫和的嗓音開口:

第二眼,就變成了陌生的初見。

“我是上神噎鳴,我帶你去天界過神仙般的日子,好不好?”

我含糊張了張口。

卻也試探著伸出手,搭了上去。

驟然,

有光乍現。

萬物泯滅,蒼茫大地誰主,貪得上玄折花誤;

新生伊始,淪落神州之客,當年明君歸何途。

——雁丘

————

殘陽浸血,暮染黃沙,人間北部剛剛經曆了一場浩劫,漠河之水衝刷兩岸,染上洗不清的汙垢,滿目所見皆是血紅與沙黃。蒼鷹飛過,盤旋離去,叫聲孤涼淒慘,空蕩回腸。

十月份的北疆莫名熱得厲害,很多來不及處理的屍體曝光在太陽底下,風吹,日曬,最後糜爛,散發出惡臭,僅隔著一條漠河與荒原,夾著風聲傳到最近的大漠西沙。

可西沙國未曾出兵相助。

朝廷軍隊已經包圍兩個多月,城內饑荒,人們連喊救命或者投降的力氣都舍不得,甚至有人已經開始食殺人肉,以延續自己微弱的生命。即使是誰都知道,援軍不會來了,卻仍行屍走肉般求著生存,如同未開化的野獸,被戰爭逐漸吞噬理智。

在西沙北疆與中原的臨界處,雁回城門下,還清醒著的幾個人艱難逃到這裏,早已放棄了救北疆,隻想留自己一命,卻被守城小卒直接攔在了城外,軍官上下打量一番,語氣不屑:“北疆的人吧?能混成朝廷士兵逃出來,有些本事,可惜,也隻能逃到這裏了。”

那幾個人有男有女,看起來都上了年紀,慌張萬分,直接跪地,“官爺,求……”

話未全,守城軍官就不耐煩擺擺手,幾個小卒得令,當場刺殺,用槍將屍身隨意挑到路邊,抱怨道:“上京早就下令對北疆人格殺勿論,怎麼還有人送死?沾了血,真晦氣!”

“沒辦法,非常時期,特殊執行。”軍官搖搖頭,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不耐煩鋪紙筆道:“下一個!姓甚名誰,哪兒來的,有文牒否?”

頃聞一女子幹淨聲音答:“民女若見真,隨從路行止,西沙國來,通關文牒在此……嗯?怎麼不見了?阿止,是不是在你那裏?”

“啊……”被叫到名字的人似乎愣了一秒,接著一男子聲音湊近,“我沒有啊,不是一直你拿著嗎?”

女子又道:“你行李多,你在裏麵找找。”

男子道:“有一大半還不都是你的……”

“到底有沒有!”軍官抬頭,隻見是一男一女二人牽著兩匹馬,男子短衣長衫,腰側懸劍,精神不太好的樣子,女子頭飾琳琅,發辮精致,絨毛星點,確實是大漠裝束。

稀奇的是馬背上不載人而是載兩袋極厚重的行李,人卻在下麵牽馬走,但無論如何,沒有通關文牒,絕對無法入城。

若見真無視軍官,略一回憶,一下子恍然大悟,“對了,方才在城外遇見了一個賊,莫不是讓人偷去了?”

路行止也不住點頭,“對對對,一定是剛才那個賊,我就看他行蹤詭異,原來是個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