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瑟苑在一片火光之中化為廢墟,燒成灰燼,當一切都安靜下來,黑夜籠罩著大地,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高高的樹枝上,鳳紫若輕輕靠著樹幹,一陣晚風吹來,她忽然瑟瑟發抖。
南宮寒將她拉入懷中,她的側臉緊緊貼在他的胸膛,暖暖的熱度一點點流過她的身體,卻暖不熱她冰涼的心。
她真的心冷,寒冷如冰,這溫熱的夏夜,她竟從未有過的冷。
若是她在熊熊火焰中毀滅,恐怕也無人關心吧!就如這場來勢洶洶的大火般,當褪去時不留一絲熱度,隻有那一地的破碎淋漓,那一片燒焦的廢墟……
似乎感覺到她顫抖的身子,南宮寒摟緊了她,在她頭頂輕聲說:“他終是沒有來,或許,他不知情……”他嘴角帶著淺淺的笑容,無意的說。
鳳紫若在他胸膛冷冷一笑,一片飄落的樹葉緩緩滑過,那樣的決絕,那樣深刻的絕望。
她沉默不語,半晌,從他溫熱的胸膛抬頭,淡淡望了眼遠處那燒毀的院子,然後對上他黝黑的眸子,雲淡風輕的說:“都結束了,從前的天朝皇後鳳紫若已經死在那片火海之中,此刻起,鳳紫若,隻是鳳紫若……”
南宮寒輕輕抬起她的下巴,深刻的目光緊緊鎖住她空靈傾城的容顏,他的眼中清晰的倒映出她的模樣。
鳳紫若在他那灼熱*人的視線下,故作的堅強偽裝忽然間就崩潰了,無所遁形,鼻子一酸,晶瑩剔透的眼中漾起一層水霧,她心中難過,睫毛動了動,一顆透明的水珠忽然就落了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了下去,淺淺細吻,如絲絲春雨潤潤而下,他深深沉醉在她溫柔的甜美中,無法自拔,直到口中傳來淡淡的鹹澀滋味,他才猛然清醒,倏的離開她的唇,口中的苦澀味道蔓延開來,那是她的淚……
是他太心急了嗎?他應該給她時間的不是嗎?他太*之過急……
南宮寒帶著歉意的柔柔一笑,“對不起,鳳兒,我……”
“帶我走吧!”她打斷他的話,目光篤定的望著他,“離開這裏。”也許她早就該離開的,或許真的可以避免那些傷心的回憶。
在她額頭印上一吻,“好,我們一起離開這裏。”
她木木的點頭,目光忽然空洞起來,轉頭淡淡望著那一片奢華富麗,巍峨莊嚴的皇宮……
清早,整個皇宮忽然間沸騰起來,昨晚冷宮失火,皇後的貼身侍女被燒成重傷,容顏盡毀,而皇後失蹤,下落不明。
獨孤傲大怒,親自趕赴冷宮,除了那一片燒毀的廢墟,什麼也沒有。
盛怒之下,他下令斬殺了一幹人等,太監,宮女,夜巡的侍衛,一片哀嚎聲中人頭紛紛落地。
在被燒成廢墟的秋瑟苑中,皇帝獨孤傲整整站了一天,不動不說話,不讓任何人靠近,隻默默望著那一片荒涼的廢墟,俊美無躊的容顏上,沒有一絲情緒,仿佛頃刻間被抽掉了靈魂。
寬大的龍袍下,他緊緊握著雙拳,碧綠的眸子忽然湧著疾風驟雨般的情感。
鳳兒,你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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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蘭苑。
玉妃緊緊蹙著一雙娥眉,眼神中濃濃的焦慮與不安,娟秀下的手指繳弄著一方雲絲手絹。
昨晚她一時嫉妒衝昏了頭,那麼重要的消息她沒有稟報給他,他會不會降罪於她呢?
‘玉妃娘娘接旨’正在她心神不寧時,門外傳來一聲陰柔的聲音,接旨二字被那聲音拉的長長的。
她的心提了起來,這是小路子的聲音,她能聽出來,心中緊張,莫非……這麼快就來問罪了?
心思輾轉間,小路子人已來到她麵前,她愣了一下,一個踉蹌跪在地上。
小路子輕輕瞥了她一眼,打開詔書念道,“奉天承運,皇帝敕曰:玉妃秦氏,賢明婉順,溫良恭儉,明德惟馨,行合禮經,四德璨其兼備,晉封為皇貴妃,擇日而冊。”
皇貴妃?她被封為皇貴妃了嗎?這……怎麼可能?
她以為……這是真的嗎?為何她一點兒都感覺不到是真實的!
她愣愣跪在地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麵前高聲宣讀聖旨的小路子,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就像泡沫般破碎了。
小路子宣完旨,將聖旨合上,“娘娘,接旨謝恩吧。”
她這才回過神來,伸手接過聖旨,“謝皇上恩典,吾皇萬歲萬萬歲。”
“貴妃娘娘,聖旨已宣,奴才告退。”小路子揮了揮手中的拂塵,恭敬道。
玉妃嫵媚一笑,嬌豔的臉龐猶如枝頭盛開的桃花,柔聲說:“有勞公公了,這是本宮的一點兒心意,公公請收下。”她從手腕上摘下一隻翠綠的玉鐲,價值不菲,小路子連忙謝絕,不肯接過,她輕輕一笑,硬是塞進他手中,低聲說:“公公莫要客氣,難道是嫌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