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媽媽給我做的新衣服是紅趟絨的,很漂亮。
媽媽是永遠愛她的孩子的。無論到什麼時候,無論誰的媽媽。我記得有一回媽媽在田裏幹活,應該是秋天的時候,地裏長了一棵甜瓜秧,結了一個很大的甜香瓜。媽媽沒舍得吃,拿回家來給我和弟弟吃。那瓜可真是甜啊,我們姐弟狼吞虎咽的一通吃,當然也沒忘了給媽媽吃一口,吃一口後的媽媽說:“真好吃,真甜,好孩子,快,你們吃吧,媽媽該做飯了。”
我大概七歲起會做飯的,那時候地瓜種的多,很多時候各家都吃烀地瓜。就是鍋裏放點水,水中間放個小碗,然後把地瓜擺到小碗周圍。有一次我忘了在鍋裏放水了,差點把我家的鍋燒漏了。
秋收的時候媽媽和爸爸晚上還要在生產隊的場院裏扒玉米葉,然後把玉米葉送到固定地點檢斤,然後就記成工分。我和弟弟就在家裏。沒有電視,沒有電燈,蜷縮在炕角處,蓋個小被子,大氣不敢出,害怕的不行。等媽媽回來了,我們已經睡著了。
我家四邊的鄰居,男人我們叫他三爺,人很心靈手巧,會紮燈籠;還有他會扭秧歌會唱二人轉。有的時候我們去他家裏和他學扭秧歌。那時候的娛樂活動非常少,我們能見的就是過年的時候能看到的扭大秧歌,持續時間長,也很好看。我們家所在的生產隊的大秧歌很出名,服裝道具很全,鼓手、喇叭將、打歘的也是一流的,同一的服裝也很鮮豔漂亮。重要的是你要是能參與扭秧歌還能掙到錢。我也就十一二歲的時候,我看到大我的鄰家姐姐,四爺家的姑姑等好多人都去扭秧歌,感覺真是風光的很。後來我學會了扭秧歌,自認扭的也不錯,就扭給爸爸看。爸說我扭的還不錯,但就是不讓我去扭,說我還小呢,應該好好讀書。
我是九歲上學的,教過我的老師很多,印象最深的就是我家我二姑。我二姑是我三個姑姑裏的老二,她是最像我奶奶的一個,人是相當的能幹和利索。她最初是民辦教師。教我的時候以狠著稱。說她狠,就是特別能打學生。我和我老姑都是她教,而且是我和我老姑挨打最多。為了殺雞給猴看,總是拿我和我老姑開刀。為了打學生方便,就讓犯錯誤的男生給削教鞭,整整有一捆。打斷若幹有總是還有若幹。後來我們這些學生實在受不了了,就把她的教鞭藏起來了。二姑氣的又掐又擰的。但是就是誰也不告訴她教鞭藏在哪。
現在想來我也不再記恨二姑,鞭打的疼痛早已全無。她當年也許是為了我好,隻是行為有些過激。現在我還保留一張珍貴的照片,是二姑帶領我們幾個學生參加全公社尖子賽時照的,黑白的,照片上的二姑很年輕,圓圓的臉,紮著兩個小辮子,那時的她還沒有結婚,感覺躊躇滿誌的。
說到那次尖子賽,我是貼邊的學生,我和另一個叫趙城的同學爭一個名額。忘了什麼原因了,後來決定讓我去了。我還挺爭氣,去的幾個人中就我取上了,取前十名我考了全公社第七名。真是榮耀啊,所以現在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