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經好幾日的暴雨後,第一縷陽光終於破雲而出,此時正值清晨,校園裏空氣清新,塑膠跑道被雨水衝刷得很幹淨,足球場綠得像是春日剛發出來的嫩芽一般。
本該是朝氣蓬勃的早餐,別的教室裏書聲郎朗,這間教室裏不僅書讀得有氣無力,而且還夾雜著各種說小話的聲音。
許嘉上趕的最早的那趟公交車,進教室的時間很早,到現在陸陸續續人都快到齊了,他身邊的位置還是空著的。
昨晚陳倦吃完麵條就被司機接走了,兩人隔著夜色說了一句“明天見”,許嘉上就因為這句“明天見”輾轉反側了一整夜。
他從未如此期待新一天的到來。
陳倦幾乎是踩著鈴聲走進教室的,他的步腳不緊不慢,就是午後閑暇時出來散步的英倫紳士,還好來守早自習的是性格最溫吞的語文老師,如果換成脾氣火爆的數學老師,現在肯定在罵他吃屎都趕不上熱乎的。
“早上好。”
坐下來的時候,陳倦低聲說道。
許嘉上看向他,眉目漸漸舒展開,露出一個淺淡的笑容。
上午的時間過得很快,最後一節下課時許嘉上邀請陳倦一起去食堂,對方爽快地答應了。
臨江一中的食堂是由校外某個酒店集團承包的,種類五花八門,味道也遠超全國平均水平,一樓的某個角落裏甚至能買到炸雞可樂之類的“垃圾食品”。
許嘉上帶著陳倦上了二樓,因為這裏一般來講人會比較少,兩人都選擇了最普通的餐盤,剛想找地方坐下,樓梯口就風風火火地出現一行人。
許嘉上隻是淡淡地瞥了他們幾眼,然後把餐盤輕輕往桌上一放,坐了下來。
陳倦也在他對麵入座。
那行人一來,原本井然有序的排隊窗口就被人衝散了,他們直接來到隊伍最前端,根本不管後麵排了多少人。
“那是誰?”陳倦問道。
許嘉上輕飄飄地回答:“傻逼。”
陳倦又說:“他們好像朝這邊過來了。”
“別管他們。”許嘉上若無其事地吃著飯。
但是陳倦說得沒錯,那一行人就是衝著這邊來的,他們以包圍之勢坐在兩人周圍,為首的人甚至就挨著許嘉上坐下。
那人盯著陳倦看了好一會兒,開口道便是:“我聽說你們班來了個從國外回來的轉學生,就是他吧?”
許嘉上不為所動,一句話也不說。
那人有點惱了,擰巴著眉毛道:“你是啞巴嗎?”
隔了好一會兒,許嘉上還是自顧自地吃飯,那人終於咬著牙叫出了他的名字:“許、嘉、上!”
“你要是聽不見人說話就趕緊去醫院看看!順便把腦子也查一下,別整天擺出一副別人欠你錢的樣子,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是看在雅雅的麵子上我早就找人收拾你了!”
許嘉上終於停了筷子,偏過頭對他說:“人說話倒是聽得見,狗叫不一定聽得清。”
那人麵色鐵青,明明已經握緊了拳頭,卻不敢動手。
許嘉上也知道對方不敢動自己,自從上次把他狠狠揍了一頓之後他在學校裏看見自己就躲,也不知道他今天是抽了什麼風,居然又開始主動挑釁。
一旁的陳倦也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
他這身高和肌肉看著唬人,其實就是國際青少年標準水平,真的打起架來許嘉上估計一拳就能撂倒。
實際情況也跟陳倦想的差不多,這個人名叫鄭如竹,是來學校混日子的典型代表。
估計他是《熱血高校》看多了,整天淨想著登上臨江一中的頂點成為百獸之王,結果他既沒有芹澤多摩雄那麼能打也沒有瀧穀源治的狠勁兒,倒是經常被教導主任抓去寫檢討。
所以許嘉上一直把他當成喜劇人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