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也好,至少安身立命的本事是有了。
將筆清洗幹淨後看著那些墨水流入地磚縫染得地麵一片漆黑,姚珞眼神略微閃了閃,走到自家師父的牌位前,恭敬跪下磕了三個頭。
現在萬事俱備,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願意、能夠、膽敢用她的人。
隻要那個人,能夠來濟南。
春風輕輕地吹過濟南城,送來各式各樣也不知真假的消息。等到聽說某位曹姓將領成為濟南相時姚珞總算是做好了自己用來打發時間的象棋棋盤,正好在打磨剩下的三十二枚棋子。
坐在自己小居庭院裏的小姑娘微微抬起頭,聽著城中的喧囂與遺漏沒采走的薺菜開出的黃花,盯著自己親自打磨的“相”擺到了它應該在的位置。
可惜現在對她來說除了師父留下的銀兩,錢也是愁人的事兒。家裏打手不在,去街上說書開張也有點麻煩。太史慈不在,她能幹的事情也太少了……
“阿珞!阿珞我回來了!你最近可好?你這次哄我出門,下回我絕對不走了。”
思緒到一半時院門被人推開,伴隨著清朗又帶著些許焦急的聲音姚珞略微扭頭看著歸家的青年,慢吞吞地又往棋盤上放了一隻“車”。
打包銷售一向都是商家營銷策略,她來用也不錯。而且這招還能順帶著挖了江東小霸王牆角,真是讓人美滋滋。
畢竟那可是太史慈,公認的一流武將,未來的吳郡太守。
“誰說是我哄你出門?黃巾賊來了你自己心癢癢想投軍,我讚同你去慈哥你還賴我?”
抬頭看著來人劍眉星目的一張臉,姚珞已經穿好男裝從院子裏走了出來,摸著手裏的醒木點了點頭:“放心,也沒什麼人敢來打擾我清淨。慈哥,去平黃巾時你跟著的是哪一路?”
哪一路?
太史慈看著眼前已然有所成算的男裝小姑娘,看她準備出門原本還想攔著,偏偏又有些心虛。明明自己一隻手就能把姚珞打翻在地,隨著這兩年來她逐漸長大,太史慈卻愈發束手束腳起來。
明明還是個小姑娘,可他看著她那雙過於透徹的眼睛卻總是有點慫。
“我是跟著左中郎將那路走的。放心吧阿珞,我回來了之後,沒人能欺負你。”
聽到他的話姚珞輕輕笑了笑,也不問他戰果如何,步伐平穩地走在了街道上:“尋常三五個我也打得過,沒人敢來欺負我。倒是如今濟南相來了半月,那位估計身邊沒什麼謀士,動作稍微有點太過於急躁了些。”
聽著姚珞的話太史慈有點覺得不太對勁,尤其等到下句“人心浮動難料吉凶,我得去說個書給他壓壓陣”說出來,他更是目瞪口呆:“阿珞你……”
姚珞居然想給現在這位濟南相幫忙?
雖然不知道姚珞怎麼想的,但他也不敢反對,陪著姚珞走到了常去的茶攤。對著周圍熟悉他的人略點頭行了禮,等到了地方太史慈看著姚珞從袖中摸出一塊三寸醒木,坐在正中輕輕一拍。
僅僅是那麼一聲並不那麼響的木篤聲,整條街卻茶攤為中心,街上的人要麼聚攏到茶攤前要麼翹首以盼,甚至於連吆喝都停了。咂舌於姚珞如今的影響力,太史慈微微側頭,看向幾個坐在角落的人差點想帶著姚珞就跑。
那邊坐著的,好像就是某位剛從濟南下轄幾個縣砍完人回來的國相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