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菲一路飛奔出城,一直到城外很遠處的一個小樹林中才停了下來,她左手扶住旁邊的一棵大樹,右手捂著胸口,不停地喘息著。
不是累的,因為她根本一點也不累,功力也很充足。是心裏,她覺得好像有一口氣堵在自己心裏,怎麼也出不來,隻有不斷的喘息吐氣,才能緩解一下被壓抑的痛苦,可是這口氣卻仍然在不停的擴大,也壓的她越來越痛苦。
“啊————”靈菲終於壓抑不住了,右手一拳砸在那棵大樹上,整棵大樹“轟”地倒了下去。
看著倒在地上,“死無全屍”的大樹,靈菲才覺得自己的心稍微舒服了一些,但是右手的拳頭仍然緊緊地握著,她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樹林,滑坐在一棵大樹下麵。
為什麼啊?自己為什麼活的這樣難受?自己有實力不是嗎?昨天才輕易就殺死了一個八級的劍士。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堅強了,是的,不管什麼苦她都能吃,她可以放棄所謂的美好的童年,抓緊每一分每一秒堅持不懈地鍛煉自己,她可以為了挑戰極限掙紮在痛苦、甚至生死的邊緣。
她的堅持也得到了收獲,她擁有了強大的實力,攻有化血神刀,守有上清靈咒,她可以輕易地殺死八級的高手,可是,這樣的她卻被一個區區六級劍士和一個恩將仇報的女人逼得逃竄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啊?靈菲在心裏不停地責問著自己。
“因為你是個懦夫!”她聽到自己的心這樣回答著她。不錯,懦夫,自己根本是一個懦夫,根本沒有改變前世那自閉懦弱的性情。
回想出生以來的種種,一直以來她隻是被動無奈地在接受著,不管是別人的憐愛、冷遇、鄙視,還是陰謀算計,從始至終,她都隻是龜縮在自己心中的警戒線內,在被動地防守著,被動地被別人支配著,表麵上一副毫不在意、無所謂的平淡態度,而實際上,她隻是不敢麵對別人而已,不敢讓別人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害怕接近別人,懼怕這世界上的一切,不敢接受這一切,她以為守住自己的心,就是堅強,就安全了。
她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她更換不同的身份來掩藏自己,一切的一切,都隻是因為她害怕!而現在她居然對著兩個實力遠不如她的人,做出了“逃跑”這樣可恥的行為。
逃避,原來她一直都在逃避!
猛地,她想起了有一個人曾對她說過的話:“身處這個世界,你能逃到哪裏去?”
梅拉爾德,原來他早就看出來了?!
自己之所以活的這樣憋屈、難過,就是因為自己根本無處可逃,卻還一味的在逃,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自己耍自己。嗬、嗬、嗬,真是可笑啊!
……
靈菲就這樣呆呆地坐在樹下,一動不動,樹上的葉子隨風飄下來,落到她的手上,可她毫無所覺,小鳥在她頭頂嘰嘰喳喳地叫著,可她聽而不聞。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她站了起來,猛地扯下頭上的鬥篷,遠遠地拋向天際,看著鬥篷越飄越遠,直到再也不見蹤影。
加洛斯一行人沉默不語地騎在馬上,他們最近可謂是倒黴之極,先是不得不接了個燙手的任務,被馬賊打劫,又在薩米小城中被絞進了城主被殺一案中,還得罪了黃金級的高手,那個高手本來還是自己等人的救命恩人。
“啊,加洛斯,你看前麵!”瓊斯一聲大叫,頓時吸引了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