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南郊一處廢棄的工廠內,十幾個手持棍械頭發挑染穿著怪異的年輕人,正對著已經看不出模樣的少年輪番毆打著,從諾大的工廠裏傳出的回響激起了周圍的狗叫聲,一時間煞是熱鬧。
“老大,那小子快扛不住了,咱們是不是?”染了一撮綠毛的矮瘦男人從人群中跑了過來,對站在旁邊臉色陰狠的男人說。“閉嘴,這小畜生敢斷老子的財路,老子就要了他的命,去,告訴弟兄們,都他媽給我照死了打,有什麼事我兜著。”男人將手裏的煙頭狠狠扔在地上,使勁用腳踩了踩說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後半夜來了警車這群人才離開了,隻是誰也不知道那個少年是死是活。
顧家大院今日分外熱鬧,因為顧家家主顧世清的三兒子顧牧原娶了言家的獨女,這門親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又是一場政治聯姻,但這又有什麼關係,身在世家家族的興衰最為重要,二女的婚事向來由不得自己做主。
原本這顧家的老三是最受忽視的,可誰也沒想到迎娶言家獨女的好事會輪到他頭上。這讓很多人感到詫異的同時不僅開始揣測,莫非顧家老頭要另擇繼承人。原因無他,言家無論在政治上還是經濟上都是顧家所不能及的,而言家家主卻是少有的癡情種子,愛妻早逝後便不再續弦,故而膝下隻留有一女,也就意味著誰要是做了言家的乘龍快婿,不僅會得到言家鼎力相助,而且言老爺子百年之後亦會順理成章繼承言家,那麼顧家在這次的聯姻中不僅是撿了個大便宜那麼簡單,更會直接影響繼承人的選擇,要知道言家的女婿不是顧家的家主,那以後隻能入贅言家脫離顧家,如果真是這樣那顧老爺子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所以這位不被重視的三少爺僅憑言家女婿的身份,也要迫使顧家家主重新考慮繼承人的選擇了。
其實,事情到這一步,顧世清也是萬般無奈。他共有三子,老大和老二是原配所生,老三卻是自己酒後風流的產物,為了安撫家世同樣顯赫的妻子,他答應不認母子兩人,但是這件事卻被老父親得知,在多方周旋下,接回了已經三歲的顧牧原,隻是他母親卻積勞成疾死在了那年的夏天。
然而,這孩子從小性格內向,為人懦弱,顧世清本來就對他沒什麼感情,更是不願再搭理這個無用的兒子。而顧家老大卻深得他的喜愛,至今已將部分家業交給了老大打理,在外人眼中顧家繼承人毫無懸念。而這次的聯姻也是顧家家主為顧家老大所精心謀劃的一步,誰知言家老爺子卻在同意兩家結親後,隻同意讓女兒嫁給三兒子。盡管萬般不願,顧世清也隻能同意。
“爸,你看老三那畏畏縮縮的樣子,如何配得上芳菲,你就這麼看著他們結婚嗎?”顧家老大顧申邦一臉不忿的說道。“大哥,你就不要給爸壓力了,老三再不濟也是咱們的兄弟,兄弟結婚咱們該道聲喜不是嗎?”還沒等顧老爺子說話,翹著腿坐在大廳沙發上,手裏輕輕晃動著酒杯的老二顧申宗,有些陰陽怪氣的說道。
“好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由不得我做主,言家老頭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了,非要讓女兒嫁給老三。不過,無論嫁給誰隻要是嫁到了顧家,那主動權就在咱們手裏了,關於言家繼承權的事咱們可以從長計議。”頭發斑白但眼色中全滿是算計之色的顧世清給兩個兒子說道。
顧家大院位於西邊的獨棟便是今晚顧牧原的婚房,雖然他在顧家不受待見,但總歸是顧家認祖歸宗了的兒子,其衣食住行上還不算太有差別,又因為今日娶得家世顯赫的嬌妻,顧家上下更不敢怠慢,在顧老爺子的吩咐下將這棟獨立的別墅給了他做婚房。
二樓的房間內,顧牧原臉色有些蒼白的在浴室衝澡,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和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美的令人窒息的女人獨處,他一遍一遍的搓著身子,直到有些破皮了才停手。這些年在這裏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無比難熬,母親離世的時候他就站在床頭,隻有三歲的他不明白母親為什麼睡著了就再也搖不醒,他守在床邊餓了一天一夜,直到有一個男人不由分說將他抱走,並不允許他再問一句關於母親的話,從此他便將自己封閉了起來,別人都以為他內向,殊不知是沒有人讓他願意交流;別人都以為他懦弱,殊不知在顧家怯懦才能長久的生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