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了動腳踝, 發現好像傷得不輕,火辣辣的疼了好一陣,才勉強在青闕和二姐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青闕憂心忡忡:“您等等, 我們馬上回家請大夫。”
馬車一路回城,途經醫館,秦瑩瑩說等等:“就在這兒讓大夫看看吧。”
回家也得是再請大夫走一趟, 浪費時間。
醫館內病患不多,幹淨亮堂, 清苦的藥材味撲麵而來, 幾道八折屏風立在堂中, 擋住了大半的視線, 將來是為病人留下隱私。
藥童請秦晚晚進門, 稍等片刻, 圓領白袍,蓄著長須的大夫從另一側屏風後匆匆而來。
“姑娘久等,老朽為另一位病人開藥方, 耽擱了一會兒。”
秦晚晚說不礙事, 腳上那股灼痛的感覺已經消散的差不多,隻是不能轉動腳踝,一動便疼得受不住。
大夫細心查看了秦晚晚的傷勢, 道:“姑娘是傷著筋骨了, 好在不算太嚴重, 隻是腳上暫時不能用力,得臥床休養些時日。”
大夫說著, 從藥童手裏接過紅花油遞給青闕:“請給姑娘塗抹傷處,活血通絡,多幾日便能好轉。”
姑娘家腳受傷了, 大夫不好親自塗藥,青闕便按照他的提示給秦晚晚揉按傷處。
“啊……疼!”秦晚晚一時沒受住,淒慘地叫出了聲,發覺自己失態,又連忙捂住嘴。
她這一叫喚,倒是在診堂裏格外明顯,秦晚晚臉上發燙,好在有屏風遮擋,沒人能看見她麵目猙獰的醜樣子。
她前一刻還在慶幸醫館沒什麼病人,下一刻山水屏風後探出個腦袋,驚愕的看著她。
“晚晚?”
她抬頭,撞進一雙詫異的眸子裏。
梁驚淮原本因見著她而高興,待看清她腳踝的傷,笑容頓時僵在嘴角:“你怎麼受傷了?”
他手裏還捧著幾副藥材,隨手一放便蹲在她跟前。
秦晚晚脫了右腳的鞋襪,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而纖細的腳腕上有著突兀的紅腫,在白淨的肌膚上顯得頗有幾分觸目驚心。
他伸手便要去握著她的腳查看,卻被秦晚晚紅著臉躲開,匆匆放下裙擺,沒好氣道:“哪有強行看人家姑娘腳的……”
梁驚淮如夢初醒,這才驚覺自己失禮了,手忙腳亂退了半步,隻是眼睛還是盯著她的腳:“好好的怎麼會傷得這麼嚴重?”
其實傷處還疼得厲害,他一來,她就不好意思表露出來,隻得強行忍住:“出城去祭拜我娘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梁驚淮神色微妙,把方才扔在一旁的藥拿回來:“其實……在你去之前,我也去祭拜你母親了。”
“是你?”秦晚晚一驚,難怪上山時看到母親墓前有腳印,沒想到竟然是梁驚淮:“你怎麼去的?找得著我娘的墓?”
梁驚淮看她艱難的穿上鞋襪,想幫忙又隻能作罷:“還有另一人,他帶我去的,我來醫館就是幫他取藥。”
“誰?”她一愣。
秦敦嗎?好像也不可能,他今日在職上,沒時間出城去。
梁驚淮說:“他在外麵等著,我帶你去見他。”
秦晚晚覺得這人自己肯定認識,不然梁驚淮也不會這麼故弄玄乎,她看了秦瑩瑩一眼,發現二姐和自己一樣困惑。
“那走吧……”她踉蹌著起身,在青闕和秦瑩瑩左右攙扶下走了兩步,腳上依舊還是鑽心的疼。
她想著要不要單腳蹦出去,也就這麼長一段距離,丟臉便丟臉了。
青闕看她一臉糾結,便要蹲下去:“姑娘,我背你吧。”
“何必這麼麻煩!”梁驚淮看不下去了,把藥遞給青闕,轉身攔腰抱起秦晚晚,輕輕鬆鬆便邁出醫館。
身子突然淩空,秦晚晚嚇了大跳,瑟縮在他懷裏一點不敢動彈,她怕自己一掙紮就會被他給摔了。
不過出乎意料的,梁驚淮腳下十分穩當,抱著她走也毫不費力。
她聽見他穩重的呼吸聲,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臉上,不由得心跳加快,她偏了偏頭,半邊臉幾乎埋進了他懷裏。
“你要帶我見誰?”
“馬上就知道了。”他打了個啞謎,抱著她走向醫館旁邊小巷裏等候的馬車。
守在車旁的仆從打開車簾,朝裏頭的人說:“公爺,小郡王回來了。”
裏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天寒地凍,快請王爺上車來。”
秦晚晚愣了愣,覺得這聲音有些許耳熟,很快車裏的人咳了幾下,探出半個身子,看到她時,顯然也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