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央七十九年發生了件上京城人盡皆知的事。
皇上將北安侯府的二小姐提封為貴妃,又下了口諭,為小侯爺聯姻。
“這次林小侯爺是徹底沒法開脫咯。”
楊夫人抖了抖手上瓜子,“這小侯爺啊,在那破和尚廟裏呆這麼多年,那大長公主也是連哄帶騙各種理由都用過,硬是沒勸回來。”
環顧四周,見眾人都對她的話感了興趣,楊夫人就故意頓了頓。
“我聽說啊,這去和尚廟的事,最開始是他年幼時在許州總是闖禍,氣的那大長公主狠了心的要讓他去寺裏出家,氣頭過了也就接回來了。每當他頭發留起一些的時候,就又闖禍了。致使他八九歲的時候啊,還是個小光頭!”
“後來回了上京,性子越發的野了,對外說什麼帶發修行,頭發也留起來了。還把上京那長安寺當了個好去處,禍繼續闖,闖完之後就又躲回寺裏。”
說到這裏,圍著桌子的夫人們就都笑了起來。
“你說舒兒這孩子可真是的。哎,不瞞你們說,他光頭的時候我還摸過呢,滑溜溜的,可招人喜歡了。”
工部員外郎家的趙大娘子使勁抓了一把瓜子,挺起胸脯很是驕傲。
“這大長公主人人皆誇性子好,可巧有一次啊,我正碰見她在起頭上,那可真是氣的眼睛都發紅了!得被這小混球逼成什麼樣。”國公府的越夫人笑道。
太常寺少卿家的安夫人疑惑著。
“那是怪了,都氣到那個份上了,怎麼不直接從廟裏抓回來打一頓解解氣。”
楊夫人白了她一眼,怪她連小道消息都不清楚。
“你是不知道,那大長公主最是信佛的,再怎麼生氣也不能去廟裏胡鬧。”
趙夫人手麻腳利的剝了個橘子,道:
“再說這昱舒和郡主也是可憐,那林侯正趕上大長公主臨盆前兩個月死在戰場,那倆孩子連爹都沒見一麵。”
太傅府的俞夫人捶著胸遺憾道:
“奧,對了,瞧我這記性你不說我都忘了!昱舒和韶陽郡主一胞生的吧,她我看著也很是喜歡,整日和我們家霜兒在一處玩。可惜啊,我這膝下也沒個兒子,不然一定要去侯府搶著提親。”
越夫人不滿道:
“哎呦,姐姐還好意思說,你們俞家那九個女孩各個乖巧聽話,還不滿意?要是我就燒高香了!我家那個混小子整天氣的我呀,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就是就是。”趙夫人也附和道。
俞夫人笑道:“我家那幾個女孩兒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出息的是真出息,那氣人的也是真氣人!”
趙夫人一臉的八卦的問著,“說到這我想起來了,聽說你們家那個老九又闖禍了?我聽絮兒說了,她把永泰伯的小兒子給打了?可有此事?”
“不是講侯府的事嗎,怎麼扯到我們家來了?”
俞夫人見眾人糾纏不過,隻好道:
“哎呀...哎呀,還能怎麼樣,那小孩子玩鬧磕了碰了常有的事兒。再說那伯爵府與我們家素來不交好,我還能上趕子賠禮道歉不成?”
眾夫人聽到此,紛紛附和著:
“這話說得對,那永泰伯爵府家可是男孩兒!打不過小女孩兒這種事,我估計他們家也沒臉提。”
“就是就是,還有那永泰伯夫人啊,從來與我們不合群,真是的。”
俞夫人借此趕緊岔開話題,“不過這大長公主也是可憐。自林侯走後,就一人帶著孩子回了許州的林家老宅吊唁。後來回了上京,這整個要敗落的北安侯府啊,可都是她一人撐起來的!”
大家又紛紛議論道:
“是啊,是啊,我也是真佩服她。一點公主嬌生慣養的架子都沒有!”
“好在啊,他們家孩子都是爭氣的。最小的林棠之自幼就在宮裏長大,被封韶陽郡主這不用說了,那個雖是庶子的老大林昱衍也很是出息,屢屢拿戰功回來,嫡長女林言之前日又被封貴妃,大長公主啊,這回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可不是嗎,熬了這麼多年,也終是出頭了!”
“對了,這皇上前日冊封貴妃時,隨口提了說要給小侯爺賜婚,也沒說是哪家,搞得人心惶惶。”
“還好這皇上提了一嘴!要不是說小侯爺也不小了,也該早些成家早些立業,那個小混球還在寺裏不出來呢!要當新郎官的人了,整日在寺裏算哪門子事,咱們皇上啊可真是聰明!”
”哈哈哈這倒是,大長公主費了勁兒的十幾年都拿他沒轍,沒想咱們皇上幾句話就把他治的服帖了!“
“不過要說起哪家,那定是俞大娘子勝算比較大了,頂數他們家女兒最多!”說到此,眾人便笑了起來。”
俞夫人甩著自己的手帕打發著她們,“去去去,就你們最愛打趣我!哎,對了,我們越國公府的大夫人,迎秋宴準備的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