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離開?”

“是,未曾。”

又是一陣沉默。

“那你走吧。”

靈兒隻感覺手心沁出了冷汗,聽到這句命令不知為何有鬆了一口氣的一味,可當她正要退出主殿之時,涼棲梧穩穩當當的沉聲又從身後傳來。

“本大人也是許久不去玄冰洞了,你帶我去看看罷。”

涼棲梧半眯著眼睛,盯著靈兒裙擺的一角,靈兒低著頭看去,心裏一下子更是慌了,但礙於涼棲梧就在麵前,又不敢有所表現,隻得心裏悶著慌一會。

“是。”

有鳳山四季之景各異,不缺的是百花鬥豔。這兒是聳入雲端的高山,較於大陸真有“山寺桃花始盛開”的意味。嬌!豔與嫩翠,經了晨霧的繚繞,霧珠依舊晶瑩地透著光亮。

湖畔的走獸飛禽喧囂,時鬧時靜,如此一番情致卻也是趣味。

是時常,涼棲梧定是歡脫地走過的,偶爾也會逗樂一番。膽大的琉璃鳥幾欲振翅停駐於涼棲梧的肩上,盤旋了一會,察覺涼棲梧並未有玩樂的意味,反倒是陰沉,它竟隻得訕訕地飛回收了翅,歪斜著頭看她。

玄冰洞。

靈兒在洞口住站住了,解了封信以後側過身來等著涼棲梧走在自己前邊才緊跟上去。

不知是上百年的寒冰覆蓋了上千年的寒冰,又或者是上百年的寒冰早就與上千年的寒冰交融在了一起,整個寒意逼人。那些銳利而又透明的水晶冰淩子呲牙地耀武揚威著,密密麻麻的棱尖讓人一眼看去便有極度不舒服的感覺,頭皮發麻。

同樣,涼棲梧就處在這徹天的厚冰之間,她渾身的冷意,似是比這寒冰還鐵。

她繞過冰床,轉眼便來到了晶棺麵前。正如初相見,妖!豔,驚心動魄。

鳳禰。

她始終如一地保持著一個動作,不知幾年,長而密的睫也並未染上冰棱。

涼棲梧雙手撫上晶棺,一隻手擱在晶棺上,如同真觸著鳳禰的臉。

涼棲梧繞著晶棺,一手搭在棺簷,就這麼慢慢的走著,時而停下,像是在想著什麼。

“卡西裏是何時出關的,可曾來過這玄冰洞?”

“約莫是前幾日,來過。”靈兒咬牙,想著還是說出。

涼棲梧淡笑,靈兒卻深深地感覺到不理解這淡笑的意味。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聽到涼棲梧這話,靈兒真感如釋重負,鑒於她在麵前,靈兒不敢多表現出什麼來,回了聲“是”後又恐她反悔,便退下了。

涼棲梧細細地摩挲著晶棺的一處,此時麵無表情。

卡西裏來過了,她捏了個訣法發覺有人把那些痕跡都給磨平了,就連蛛絲馬跡都很難找出來,所以這件事無疑是卡西裏做的,畢竟這兒除了他與自己,沒有人會巫術了。

所以說世界上是沒有全然逃的過的東西的,卡西裏顧著去掩蓋那些痕跡,而這晶棺,他不能保證鳳禰的軀體會有何變化而不敢觸碰。

果然是誰來過了。涼棲梧眸子裏閃過一絲陰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