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連玄今兒心情自是不錯,鋪紙摹了一幅丹青,這手法極妙,畫中物態活靈活現,郝連玄不自覺勾起一縷唇。
磨硯的童子僅是想偷偷地瞄上個一眼,怎料這手一頓,硯碰到硯台的邊上,輕輕出了個響,童子便臉色煞白,撲通跪地。
“主上饒命,主上”磨硯童子淚如雨下,整個人因不安極度顫抖。
郝連玄眼中閃過一絲陰鷲,劍眉皺得更甚,“拖下去。”
“啊,小的錯了,小的知錯了”磨硯童子聲帶淒厲,卻怎麼也無法撼動帝王心。
郝連玄又把視線放回丹青之上,柔情萬千,宛若方才的陰栗從不是他一般。
“讓禰兒過來。”
不一會兒,隨著公公的綿長一聲“郝連國師覲見”,郝連鳳禰在公公的領下,進了禦書房,公公便識趣地自動退出。
一襲紅裝,薄點紅唇,步搖微晃,笑意在臉上,感染著四方美景,額間畫上的羽蘭花讓人不禁眼前一亮。
這畫上的不就是自己麼?
郝連玄看出了她的訝色,眼中的笑意卻是無法藏住,伸手將她發簪子速速一拔,墨色長發再也無法受到禁錮,柔柔地傾瀉而下,她身子微微一側,這一瞬,實是讓郝連玄心弦撥弄了一番。
這樣的她,竟是如此嬌俏可愛麼?
郝連玄唇角揚起,一手擰住她的光潔下巴,眼睛微眯,真是誘人的唇郝連玄似乎是覺得麵前的小櫻桃實在可人,便輕輕地覆了上去,由摩挲轉成撕咬,再者幹脆把書案上的雜物給除去。
郝連鳳禰哪裏經得住郝連玄的逗弄,臉早已爬上了緋色,更顯嬌柔,羞澀不已。
郝連玄一眼幽深地看著她,輕笑,“禰兒在朝堂之上,可是沉著冷靜得緊呢。”
“帝”她剛一出口,便被他的纖指抵住,滿是疑惑。
“隻有朕在時,喊朕玄。”
不待郝連鳳禰有所應答,郝連玄大手一扯,慣性,朝他傾去,偏紅色的袍子勾住案角,兩人便直直倒下,姿勢曖昧。郝連鳳禰吃痛,低低抽了口氣。
郝連玄似乎對她的反應很受用,手伸入她的發,指腹稍作揉順,郝連鳳禰的臉竟是如滴了血般紅,“帝”她愣了一下,“玄?”她雙手一勾,郝連玄慣性壓了下去,感受到了一抹柔軟,身下人兒柔道,“玄,這是禦書房。”
郝連玄笑,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把,而後起身。
“朕知道。”他伸手細心地幫她撥好發絲,再將袍子一攏,除了地上的狼藉可證明剛才確實是經過了一番廝磨,可兩人又當作沒事人一般,再多的驚心動魄也是回首。郝連鳳禰稍作俯身謝了安後淡然走出禦書房,走至門口處,不忘提醒公公進去整理亂了的書籍。
郝連玄合了眼,一手撫在案上,不怒自威。
安公公低著頭繼續整理,忽而碰到了一幅丹青,細細一瞧,這不是那廝童子遭了罪的丹青麼,竟是郝連國師。安公公倒是沒在表情上多有波瀾,沉靜地開了口:“皇上,這丹青”
“燒了。”
他假寐,臉上卻是無一絲波瀾。
安公公以為自己聽錯了,便又顫顫尋問。
“同種話不要讓朕說第二遍。”
“是,是。”
所謂伴君如伴虎就是這般罷,前一刻帝王之愛如海如涯般深沉,下一秒便又棄如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