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於墨道:“那他是誰的孩子?”
皇帝竟搖了搖頭:“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當年戚妃好過的人,隻怕數都數不過來。”
他提起這個便一臉的厭惡,仿佛是在厭惡自己當年與戚妃相好是的。
“朕隻恨……當初沒有聽母後的話,朕居然養虎為患,將鮮於夷立為太子,今日才會落得如此下場,”他又看向鮮於墨,眼含歉意:“若是當年朕立你為太子,恐怕今日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鮮於墨知道他是在試探自己,於是並沒有正麵回應,隻是道:“邊關的日子雖苦,可是卻讓兒臣過得很充實。”
皇帝欣慰的看了他一眼,道:“朕若是現在將皇位傳給你,會不會太遲?”
隻要他有心,便一點兒都不遲。
要從鮮於夷手上奪權扭轉大局其實並不是很難,隻在乎鮮於墨有沒有這份心思。
“父皇不要說笑了,我對這些事情沒有心思。”
他說得是真心話,可是他今日來這裏卻是為了這件事情。
皇帝輕輕歎了口氣:“可惜朕的皇子裏,最看重的就是你了。”
鮮於墨隻覺得皇帝虛偽極了,他根本就從來沒有關心自己這個兒子,這麼多年他的心裏都知道他的太子,隻有他和他最深愛的女人生得孩子。這次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無非就是因為他發現鮮於夷並不是他的孩子,若是鮮於夷真是他的孩子,他又何曾會想到自己?
皇帝道:“朕曉得你恨朕,是朕賜死了你的母妃,你去邊關這麼多年,朕也沒有管過你的死活,可是你畢竟是朕的孩子,朕的心裏到底還是喜歡你的。”
鮮於墨別過身去,道:“兒臣知道父皇關心兒臣。”
皇帝重重地喘著氣,道:“墨兒,朕不想看著自己的江山落到旁人的手上。”
鮮於墨自然明白皇帝的意思,隻是這個燙手的山芋,他實在不願意接過來。下半生的日子,他已經都規劃好了,他不會再讓秦晚和孩子卷入任何風雲詭譎中了。
江山這種東西,他從小就知道不是屬於自己的,所以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得到它。尤其是在認識秦晚之後。
“父皇,你並不隻有我一個兒子。”
皇帝似乎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你連江山都不要嗎?”
鮮於墨道:“你們都說江山好,可是我卻覺得做皇帝還不如做一個市井小民,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這樣的日子卻也不錯。”
皇帝氣得咳嗽了起來:“你竟這樣沒誌氣嗎?”
鮮於墨道:“男人的誌氣不一定是用在這個方麵的。”
皇帝道:“可你是朕的兒子!”
“那又如何?”
鮮於墨道:“您若要皇帝,兒臣倒是可以給你一個,您若要我做皇帝,請恕兒臣做不到。”
皇帝氣得手都顫抖了。
“你說得是誰?”
鮮於墨退後幾步,走到書案前將皇帝的玉璽拿到床前。
“您一看便知。”
他說著,從袖中掏出了一封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