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魔法四輪馬車的總部就在洛榭啊,洛榭不該是遍地魔法四輪馬車嗎?”
“別提了,我跟你說,別的國家沒有普通馬車,洛榭有,畢竟它在東邊有分國啊!”
“洛榭真是奸詐,都不帶著其他國家一起買馬車!”
“據說洛榭王庭中有王騎的。”
“那不是和咱們國王一樣?”
“我聽說咱們國王其實原本就是基佬騎士……”
“噓——不要亂說話!”
“怕什麼,中央國王脾氣很好的,從來不會因為這種閑言碎語治罪。”
“唉,還是咱們東邊好啊……”
“應該說中央國王好吧。”
塞西爾肯定有耳目收集這些消息,蘭登安排的人都很合適,對於這樣的反饋他是滿意。當他把商人召集起來發布關於“花車”的消息時,得到的第一個回答是:“什麼是花車?”
從布林赫往麥北穀的路程很近,一條普通的砂石路也僅僅隻要走六天,與東邊城市與城市之間動不動一個月的路程相比簡直是天堂——當然,這是以前的事了,高速公路普及之後,城市之間的行程已經大大縮短了,更何況高速公路也有火,沿著公路兩側“生長”出了大大小小的村鎮,野民的蹤影幾乎絕跡,
麥北穀是真的一個穀,卻並不是火山口而是一條狹長的陡峭山壁,入口處很狹窄,幾乎隻容兩輛馬車並排通過,十幾米後豁然開朗,從空中俯視就如同一個細頸瓶般。
看著前麵排隊進入的馬車,再看看兩邊幾百米高的懸崖,塞西爾不由得感歎這真是個天然的關卡啊,奴隸想逃都無處可逃。
“另一邊有出口嗎?”塞西爾問。
“有,不過是當地做出來的懸崖吊梯。”蘭登道,“上麵有個小村,有人值守,下麵打招呼才會放下吊籃。”
“那這不是關門打狗嘛。”塞西爾嘀咕道。
“天然成國的地方差不多都這樣。”蘭登笑道,“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們就當虧了一把。”
“來都來了。”塞西爾一咬牙,“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綠岸精靈的帶隊當然不能是瑟琳娜了,不過,介於她是最先與塞西爾接觸的,所以也跟在隊中,臨別時她與父母抱頭痛哭,仿佛上戰場般,看得塞西爾直咧嘴。
這幫綠岸精靈大部分人都是一付“我回不來了你們要為我報仇啊”的態度,抱在一起哭個不停,有情侶互唱情歌,別說,還真挺好聽的……
綠岸精靈的領隊是一名中年人,據說已經三百多歲,正是當年,當然,麵相還是年輕俊美的,一頭銀發編成了辮子垂在身後,從背麵看就透著股纖細脆弱的氣質。
塞西爾不得不感慨,綠岸精靈如果有高庭精靈一半的臉厚膽大,也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關卡檢查的人穿著盔甲,麵容普通,看起來就是普通的人類,然而,就是這樣的人在看見綠岸精靈後立時雙眼放光,吹起了口哨,還有人摸著襠做出下流的動作,囂張之極。
反觀綠岸精靈,雖然個個咬牙切齒卻都避開了視線,一付怕事的樣子。
塞西爾歎了口氣,等過關檢查完了後,對著馬車座上的廣書說了句話,他的馬車就升起了信號旗,事先已經約好了信號。
正當檢查員的下流話達到高峰時,突然一陣高昂的音樂響起,不僅檢查員,前後等待入關的馬車車窗都探出了腦袋,好奇地左右張望。
塞西爾來了這些年,好不容易把大家拉扯得吃飽喝足了,當然要搞一些娛樂,戲劇是必須有的,足球、籃球、排球、滑雪、撲克、麻將等等,一個都不能少,自然,樂器也要帶過來。
本土有弦樂器,類似尤克裏裏和小提琴,還有種小型的豎琴,吹樂就是笛子,缺乏花樣。塞西爾毫不猶豫地搞出了嗩呐,他還真會吹這玩意兒,在海上打工時閑的和別人學了下,就是不懂其中的原理,拉著戲劇團裏搞音樂的研究了好久才搞出來。
自此之後,月城的清晨就多了一樣擾人清夢的玩意兒……
吹嗩呐的是位黑皮漢子,身子壯實肺活量驚人,上來先是一個高難度的拐彎音,之後是持續一分鍾的長音,接著,一幫男男女女都從馬車裏翻了出來,沒改裝的就爬上駕駛座和車頂,改裝過後就方便,直接站在貨物欄或者露出來的平板上嚎叫起來。
“聖帕尼爾的朋友們,你們好呀!”
“我是來自坦布尼塔的肥皂泡泡商行呀,泡泡肥皂最美,泡泡肥皂最香,泡泡肥皂棒棒棒!”
“大家都來看一看呐!”又一聲粗豪的低吼響起,居然一時間蓋過了嗩呐的聲音,“今年過節不送節啊,送禮就送香香茶!香香茶,茶香香,格瑞特裏我最香!”
一連三遍,魔音穿腦。
各種各樣的語言與嚎叫同時響起來,如同群魔亂舞,看得一眾檢查都呆住了。
來聖帕尼爾的陌生人,哪個不是低著頭,生怕被別人看見麵容?哪有這樣的?而且,這是什麼?這是推銷嗎?
“噢噢噢——這就是坦布尼塔——!”
不對,這是在唱歌?
不僅唱歌,有些漢子唱著唱著居然開始脫衣服,圖海女人不甘示弱,跳著跳著也開始脫衣服。
不得不說,圖海女人是真的要強,無論男人幹什麼她們也要幹什麼,當初因為有些男人隨地便溺,於是她們也隨地便溺,管事的人批評他們時多說了一句“男人也就算了,怎麼你們女人也這麼不要臉”,塞西爾的“皇宮”被圖海女人圍了三天,要求他出來打一架決定誰有隨地便溺的權力……最後他把男女兩邊都罵了一遍,撤了管事的職,並且宣布誰都沒有隨地便溺的權力。
一群半裸的男男女女站在馬車上唱著鬼哭狼嚎的歌通過了麥北穀的關卡,如此“盛景”,多年之後依舊被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