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西爾當場就飛了出去,是真正的飛,在空中時他的腦中恍惚掠過一個念頭:我他|媽是被熊撞了嗎?
不,並不是熊。
那是個年輕妹子,在塞西爾看來和高中生差不多,但是,在這個世界妹子已經是位母親了,她抱著一個大概隻有五、六歲的孩子,這還是他往大了估的,因為這個時代的孩子普遍營養不良。
把塞西爾撞出去的正是這位母親,她滿臉慌張,緊緊攬著兒子的胳膊,大叫著:“別過來!別過來!”
兒子在母親懷裏放聲大哭,揮舞著小手臂一邊急一邊哭。
塞西爾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開口道:“那什麼,你冷靜一下。”
沒用。
“這位是基佬騎士團的塞西爾騎士長,他不是野民。”作為本地土著,路德非常高效的一句話點了晴。
母親的動作瞬間停了,看了看塞西爾,愣了會兒突然放聲大哭起來,撲過來一把抓住塞西爾的衣領,把他如同一團破布般搖來晃去:“騎士大人,騎士大人,請救救我的兒子吧!我願意為您勾引任何一個您看上的男人,求求您了!”
塞西爾在顛簸中仰天長歎:這尼瑪套路都充滿了本地特色!
好不容易母子倆安靜了下來,塞西爾的看茶行動也宣告結束了,路德表示在這裏能遇上的全是埃博人,最好還是速速退去,以免撞上什麼“不吉利的東西”,一邊說還一邊打著完全看不懂的手勢。
塞西爾能說什麼,當然隻能聽從了,至於母子倆,就算他們想扔,人也是長腿的,亦步亦趨地跟著還不如幹脆帶上。
回程路上,母親三言兩語就把事情解釋清了。
母子倆確實是埃博人,原本是個樸素平凡的四口之家,依靠為犛牛運送飼料過著平常的日子,直到小兒子被開水燙傷了,幸好,雖然是在下巴但是麵積並不大,塗點油也就過去了。
“等一下,塗油?”塞西爾不解地道,“什麼油?”
“犛牛油。”母親說道,“犛牛代表著一切,它的油可以治療一切外傷,這是無可辯駁的真理。”
塞西爾看了看母親篤定的表情,沒吱聲,這樣看來,像路德這樣能接受其他文明種種道理的人還真是少見。
“然後呢?”路德問道。
“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提爾開始拉肚子。”母親的麵容變得悲傷,“已經好幾天了,城裏的醫生懷疑他得了傳染病,想送他出國……其實就是趕他走,他這麼小,把他放進那些病人裏一起送出國,他可怎麼活啊!”
塞西爾不得不再度打斷了母親的敘述,問道:“就是拉個肚子,至於送出國這麼麻煩?”
路德見怪不怪地道:“埃博整個國家步行隻需要一天半,你覺得他們的國有多大?”
“唉呦,這不就是個村子嘛!”塞西爾脫口而出,隨即瞄到母親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尷尬,趕緊道,“那什麼,我就是隨便說下。”
“我知道,您肯定見過大世麵,埃博確實是個小國家,但是至少可以保證我們是國民。”母親眼圈紅紅地說,“如果讓提爾成了野民,那就讓他去死啊!他的父親那麼硬心腸,我實在不忍心,決定帶他去我的娘家,但是,那些人居然都不準我們走落風關口,說怕我們傳染即將出行的貿易隊!神啊,提爾根本不是傳染病,這麼久了,我們家裏人沒有任何人得病!”
“所以你們就得翻山了?”塞西爾問。
“真是抱歉,騎士大人。”母親微微低了低頭,“我還以為是野民,因為您……和其他騎士的穿著不太一樣,請原諒我,我不太能分辨你們的衣著。”
塞西爾好奇地問:“那你怎麼確認我不是撒謊?”
“臉。”母親用手指在自個兒的臉上劃了劃,“基佬騎士團的騎士都是麵無表情的,很容易認,即使是假裝的也很難做到你們這個地步!”
啊,“麵無懼色”,還真是有特色啊!
塞西爾唏噓了一次,突然聞到一股臭味。
小男孩麵色蒼白地彎著腰,夾著腿蹲了下來。母親急忙帶著他往樹從處去,但是那臭味可真是難以避免。
塞西爾和路德都不自覺站遠了點,小聲聊著天。
“這個世……埃博的醫生這麼糟糕嗎?隨隨便便就說人傳染病?”一個人生活對於健康管理自然需要好好注意,常見病的治療與症狀塞西爾十分熟悉,甚至有些病他連藥理都知道,“我看不像啊。”
路德的眼光很神奇:“你還會看病?”
“沒有發燒,沒有冷汗,也不發抖,除了脫水的症狀外看起來精神還不錯,有一定的力氣,一般傳染病不是這樣的,很可能隻是腸胃一時受激。”塞西爾隨口道,主要孩子看起來還是活蹦亂跳的,要是真躺著動不了了,他可不敢打這樣的包票,“我不是會看病,隻不過經曆多了,你應該也了解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