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D市的老大——莫瑾然。
莫瑾然放下食盒，衝程芸淡定地搖了搖手，他的聲音很有磁性，而且渾濁，“不用著急。”
“可是，陶衍現在在黑豹的手裏，黑豹不知道他是我們的人，萬一，他要是……”後麵的話程芸沒有說出來，但是她相信莫瑾然聽得明白。
“你放心，在刑昭末沒有回來之前，他不會把他們兩個人怎麼樣的。”
“刑昭末和顏若熙已經掉進了海裏，就算大難不死，但是他們得罪了嚴蔚臨，依照嚴蔚臨的性格，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們的。”
“這可說不定。”莫瑾然眼裏帶著笑，那道刀疤因為臉上的笑意向上揚起，就像是一柄鋒利的鐮刀一樣，“要不要我們來賭一賭，他一定會回來的。”
“然。”程芸都快要求麵前這個人了。她喜歡陶衍，莫瑾然不是不知道，心下一氣，她賭氣道，“行，你不願意去救，我自己去總行了吧。”
她剛邁著步子走出兩步，就被身後的人叫住了，莫瑾然顯然對程芸的大小姐脾氣有了怒意，“站住，給我回來！”
程芸憤憤地轉身，瞪著他，“你怎麼想的啊，自己不去救，又不讓我去，萬一他有危險怎麼辦！”
“怎麼，你心疼了？”莫瑾然走上前，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
程芸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幹脆利落地回答道，“是，我現在可以去了嗎！”
“不行。”
“你！”
“好了好了，”莫瑾然也不喜歡這樣繞來繞去，“我答應你，他不會有事的，但你也別去打草驚蛇，這樣行了嗎？“
“你說真的，保證他沒事？”程芸有些不相信，半信半疑地看著他。
“他是我調教大的，我能看著他去死？”莫瑾然反問道，“再說就這麼點兒事，就讓我去救，你也未免太小看他的能力了吧。又或者說，你根本就不相信他能完成任務？”
“這還不是壞你，非要讓他去刑昭末的身邊。刑昭末這個人有多麼精明你不是不知，他又沒什麼經驗，你這不是把他往火坑裏推嗎！”
“我這也是給他鍛煉的機會，他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就沒有後悔的理由。”莫瑾然頓了頓，“雖然他的確是塊可塑之才，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軟肋，而人一旦有了軟肋，就不足畏懼了。”
“軟肋？”程芸不解，刑昭末的軟肋是什麼。
“你看著吧，他翻身不起來的。”莫瑾然在椅子上坐下，“我們現在要做好準備的是另一件事。”
“還有什麼事？”
“迎接客人。”莫瑾然目光看著那池子裏的魚，“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有人跌下去，自然會有人頂上來。”莫瑾然捏著瓷盤裏的麵包屑，不緊不慢地說。
“你是說，有人要來接替他們的位置了？”程芸緩緩道，她不確定自己猜的對不對。
“道上的人給我的消息，是這個意思。”莫瑾然點頭。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
“不清楚，不過能衝上來的，應該不比他們差。”
“嗯。明白了。”
***
顏若熙是在半夜醒來的。
當她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個山洞裏，周圍黑漆漆的，有冰涼的風從外麵吹來，呼呼作響。
麵前升著一股將要熄滅的火，微弱的光亮照在她的臉上。
她左看右看，趕緊從旁邊抓起兩根柴火添了進去，沒多久，微弱的火苗重新著了起來。
洞裏漸漸地有了一絲暖意。
顏若熙把手伸過去，她有些冷，喉嚨也很疼，不知道是不是凍著了。
附近有水“滴滴滴”的聲音。
那麼真切。
自己竟然沒事？
顏若熙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除了有些疼之外，好像並沒有什麼地方受傷了。
而且，自己怎麼會暈倒在山洞裏。
麵前還升起了一堆火呢。
一定是有人來過，把她帶進了這裏，那這個人又會是誰？
她慢慢把頭望向洞口，外麵風還是很大，吹的樹葉嘩嘩地響。
顏若熙想出去看看四周的環境，以及有沒有其他人，但是夜太黑了，就跟墨汁一樣，她有些害怕。
她寧願縮在這個簡陋的山洞裏，至少，這裏還有一堆火，還有光亮與溫暖。
她低著頭，雙手抱住自己的膝蓋，整個身子蜷在那裏，像是有預感一樣，她忽然抬起頭，目光朝外麵看去。
她對上了一頭狼的目光。
心裏一沉，她下意識地捂著嘴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