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老廠房。
匆匆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快步而來,“昭哥。”
邢昭末從位子上騰起,看著回來的人,神色緊張,“怎麼樣,找到了嗎?”
“沒……沒有。”那人低著頭,瑟瑟發抖,“對不起昭哥,我們盡力了,就是沒有找到嚴小姐的下落。”
“砰!”玻璃杯在牆上碎裂發出巨大的聲響。
“廢物!”邢昭末嗬斥一聲,拂袖轉身,“連個人都找不到,我還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對不起,昭哥,要不我再去找找。”
“滾。”邢昭末轉過身,不去看地上那人,徑直在椅子上坐下,他俯著身子,手指慢慢按壓著太陽穴。
就在今天早晨,本來他還想去公司看看的,結果剛出門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很意外,打電話給他的人是陶衍。
電話剛接通,還沒等邢昭末問他有什麼事,陶衍就急衝衝地說明了自己打電話的來意——顏若熙昨夜一晚上都沒有回去,不知道是哪裏了!
就這樣,他公司也沒去,直接開車來到城東老廠房調動自己的手下去查找顏若熙的下落。
邢昭末很清楚,顏若熙不會就這麼跑掉的,因為林婉榕還在醫院裏,她舍不得。如果不是她自願跑掉的,那就還剩下一種可能了,那就是被別人帶走了。
是黑豹還是自己母親呢?
邢昭末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兩個人,頭很疼,偏偏自己的人又那麼沒用,連一個大活人都看不住。
這時小輝進來了,他叫了一句“昭哥”,不過被邢昭末給瞪回去了,他冷冰冰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這個陪著自己出生入死多年的好兄弟,第一次腦子裏謀生出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讓手下的人長點心眼長點心眼!”邢昭末狠狠地用伸手拍了一下旁邊的茶幾,茶幾上杯中的水因強烈的震動灑了出來,“你看你們怎麼辦事的!不僅沒有把人給看好,現在跟丟了還找不到!”
“我要你們有何用!”最後邢昭末氣衝衝地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抱歉,昭哥,是我管製不當。”小輝向前走了兩步,“不過昭哥,我過來就是要跟你說顏若熙的事,我們的人已經打探到了她的消息。”
“真的?她現在在哪裏!被誰帶走的!”邢昭末剛才還板著的臉這一刻豐富起來,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到氣憤,笑意,苦惱還有放心。
小輝湊上前,在他的耳邊小聲地說了幾句,邢昭末原本就不舒展的眉角皺得更加緊致了。
“走!先去救人,晚點回來再跟你們算賬!”邢昭末從位子上站起來,快步朝門口走去。
“是。”
***
“她昏了,接下來怎麼辦?”柳管家走到蘇清玥的身前,說。
“暈了?真是不禁伺候啊,”蘇清玥淺笑一聲,然後指了指角落裏的一桶髒水,“喏,潑過去。”
柳管家聽命,走到角落裏把水桶提起,接著盡數都潑在了顏若熙的頭上,灰黑的髒水從顏若熙的頭頂上傾瀉而下,順著柔順的黑發經過臉龐沾濕了她的衣服鞋子。
因為臉上有傷的緣故,破裂開口的傷口一碰到水,立刻吃痛起來。
“嘶。”滿身的疼痛令昏睡過去的顏若熙立即轉醒,她咬著牙微微張開眼睛,眼睛一片濕潤朦朧,根本就看不清麵前的景象,她隻知道,房間裏很黑,一點光線都沒有,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綁住了一般,動彈不得,而且冰冷的水好似要滲進肌膚裏,渾身刺痛。
“醒了?”
很熟悉的嘲諷。
顏若熙就算看不清麵前是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但是她已經知道自己落入什麼人的手裏了,這個人不是邢昭末的母親蘇清玥,還能是誰呢?
“醒了。”顏若熙勾起嘴角,盡量聚焦自己的瞳孔,好讓自己適應這裏的環境。
“喲,回答的還蠻精神的嘛,看來是打得不夠爽啊,要不要再讓你爽不爽啊。”蘇清玥伸出手扯著顏若熙的頭發,氣勢洶洶,出言不善。
“好啊。”
“行,我讓你嘴硬,我看看你還能嘴硬到什麼時候!”蘇清玥說完便拿出一罐煮溫的辣椒水潑到顏若熙傷痕累累的肌膚上。
一開始顏若熙還沒覺得什麼,隻是感覺身體一熱,但是幾秒後辣椒水漫進劈裂的傷口裏,那刺痛感仿佛就像是放大了十幾倍一樣,渾身那裏隻是刺痛了,分明就是像被萬隻螞蟻撕咬啊。
整個身子都開始抽搐著,擴張著,肌膚一寸一寸地被割裂開來,猶如地煉獄。
“啊!”顏若熙實在忍不住了,放聲大叫了出來。
她是真的疼。
非常非常痛。
她從來都沒有經曆過這樣的痛苦,這根本就不是她能夠承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