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新橙剛要尖叫,便覺察到一抹熟悉的氣息。

是傅棠舟。

她穩了穩神,站直了身子。

“怎麼把頭發剪短了?”傅棠舟眉頭皺得厲害。

“你有事?”顧新橙不想跟他多言。

“為什麼要搬走?搬去哪兒了?”傅棠舟將她抵至牆角,壓低聲音質問道。

“那是你租的房子,既然要斷個徹底,那我自然也要離你遠遠的。”顧新橙平靜回道。

傅棠舟明顯不悅,麵色黑沉了幾分:“顧新橙,你把我說的話當耳邊風了?”

顧新橙知道他誤以為自己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但她已經懶得解釋。

“放開我,這裏是機場,所有人都知道顧青蓉是你未婚妻。”顧新橙試圖推開傅棠舟,但兩人力量懸殊,她根本沒法掙脫。

“聽著,在我沒說膩之前,別給我裝清高。”傅棠舟掐著她的下巴,一字一頓警告。

顧新橙心在滴血。

她麵無表情地仰頭看著這個男人:“傅棠舟,你這算什麼?守著真愛還不想放過我這個床伴嗎?”

傅棠舟眉頭緊擰,胸口一扯一扯地莫名發燥。

“別忘了當初是誰主動爬上我的床,然後將青蓉氣出了國……你以為我的床是你想爬就爬想下就下的?既然知道自己是床伴,那就給我合格點!”

他低啞警告著,盯著那兩片嫣紅的唇,毫不留情地低頭相纏,直到唇齒間溢出絲絲縷縷腥甜血味。

……

從機場離開,坐上出租車,顧新橙才摘了口罩。

她的嘴巴已經被傅棠舟咬破了皮,腫了一圈。

吃著碗裏的還時不時嚐著鍋裏的,那個男人還真是渣到無人能及……

到了顧家,顧新橙收斂多餘情緒,敲響了門。

顧母以為是顧青蓉下班回來,笑臉相迎地開了門,可一看到門外是讓她恨之入骨的掃把門,神情瞬間凝固。

她剛要狠狠將門甩關,顧新橙生生抬手攔住。

“為什麼要替我辭職?我這二十六年你都沒管過,為什麼突然要以母親的身份管我的工作?”顧新橙開門見山直接問道。

顧母神情狠戾了幾分,厭惡道:“你以為我樂意?青蓉現在回機場工作了,你怎麼還有臉繼續呆在那裏上班?當年你克死了你爸,現在還要毀了你姐的工作和愛情嗎?”

顧新橙腦袋仿佛要爆炸,心裏的窟窿又開始隱隱作痛。

“爸爸的死是天災不是人禍,當年的飛機遇到龍卷風無一生還,為什麼你要將所有的錯怪到我身上?我現在在機場上班隻是想代替爸爸繼續工作下去,用我的方式讓每一架飛機安全起降……”

“我跟顧青蓉同樣是你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女兒,但不管我做什麼都得不到你的一丁點喜歡,你對我永遠都是惡語相向——!”

顧新橙說著說著,過往的舊事像鋸齒一樣割著她的心髒,血肉模糊。

“大學時我跟她都是學的空乘專業,但航空公司在我們學校的空乘指標隻有一個,學校要推薦我,可你逼著我把指標讓給她,並且讓我永遠都不準做空姐……如果你這麼討厭我,當初為什麼不直接掐死我,為什麼要讓我長這麼大!!”

她嘶聲哭吼著,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啪!”一個清脆的耳光直直甩來,打得顧新橙瞬間晃神。

“她是姐姐,你就該讓著她!顧家的好運就因為你的出生全都沒了,你一個掃把星有什麼資格做空姐,別害了整飛機的人!”

顧母冷冷說著,那寒涼的眼神恨不得將眼前的顧新橙生吞活剝。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勾引傅棠舟的事,他們馬上就要結婚了,你識相的話就趕緊滾遠點,我絕不會允許青蓉的婚姻有一點點沙子存在!”

說完,顧母就將顧新橙狠狠一推,再重重關上門。

砰——

刺耳的關門聲,亦如割在顧新橙心髒上的利刃聲。

顧青蓉是高高在上的掌上明珠,而她隻是卑微低賤的沙子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