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響他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別擔心那麼多了,想來人家能做醫生說話肯定是負責任的,他就安心等著吧。
顧安夏陷在自己的夢裏,哭了許久許久之後累得睡過去了,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聲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安夏,顧安夏……”
一聲接一聲的叫喚,語氣並不溫柔,她想起了剛結婚那會容君望對她說話的語氣。是他嗎?他終於來找自己了嗎?
“君望……”她叫喊一聲,睜開了眼睛。
入眼卻沒有看到想象中那張熟悉的臉龐,而是一張麵容細致,眼角眉梢透著瀲灩風華的麵孔,正是容家那位邪肆又貴氣非凡的大堂哥容澤南。
剛剛醒過來的她,腦子有那麼一瞬間轉不過來,她愣愣地看著容澤南問:“怎麼是你?君望呢?他剛剛不是在這裏嗎?”
容澤南坐在床邊,斜身靠著椅背的坐姿懶慵隨意,一雙大長腿伸得筆直,兩隻腳交疊著勾在一塊,隨心所欲的樣子說不出的恣意從容。
他本來見顧安夏醒來眼底浮出一抹驚喜,然而聽見顧安夏的話之後眼神卻倏地暗了下來,性感的唇角勾起的弧度,頗有幾分嘲諷的味道:“弟妹,你不會以為我是君望吧?”
顧安夏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心裏卻在想:難道不是嗎?剛剛她明明聽到是君望在喊她的名字。
容澤南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搖頭歎道:“女人啊,就是喜歡自欺欺人認不清現狀,從你出事到你醒來,這期間整整半天時間,君望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由此可見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你竟然還時刻惦記著他,真是一廂情願到無可救藥了。”
容澤南的話像一把刀,驀然讓顧安夏心頭一痛,呼吸變得有些不暢,但心底對容君望保留的那點美好還是讓她下意識地發出反駁:“你胡說,君望他不會的,他肯定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說出這句話,她心裏其實毫無底氣,容臨軒能夠找到她,容澤南能夠坐在這兒,容君望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他是她的丈夫,而容澤南不過是一個外人。
“我實話實說而已,你不想承認我也不勉強。”容澤南聳了聳肩,一副不願意跟顧安夏爭辯的樣子。
他表現得越是像個局外人一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顧安夏越是覺得他心明如鏡看得一清二楚,越是覺得心寒劇痛。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別人的眼睛往往看得比她清楚,有些事她欺騙不了自己,她也沒想過要欺騙自己。
她半垂著眼皮,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皮看著容澤南,輕聲問道:“我現在在哪?是堂哥你救了我嗎?”
容澤南悠閑地刷著手機,聞言斜眼掃了顧安夏一眼,“你現在在醫院,算是我救了你吧,不過臨軒的功勞更大,如果不是他及時通知我前去救人,你們兩個可能到現在還被人鎖在郊外的倉庫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