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然醒來的時候,麵前是自己的屍體。
在雨裏像冒著熱氣似的。
她尖叫起來。
伴隨著不存在的眼淚。
喬然放任自己嚎了一陣,圍觀群眾的身影都模糊了。
人死不能複生,現在的情況更是如此。
她強迫自己接受事實。
有聲音從遠處傳過來:
最近死的人有點多,我明天再來接你。
行吧。
阿飄喬然飄了一圈,看到了撞死自己的小白臉。
小白臉正在跟交警說話,麵色蒼白。喬然飄到他身邊,聽他解釋。
“我沒超速沒闖紅燈,那小姑娘好像看錯了信號燈,我遠遠的就看到她了……”
“刹車失靈……雨天路滑……”
“多可惜的小姑娘……”
喬然心裏不是滋味。
可再怎麼不是,她都已經死了。
她無事可做,也不想做什麼,隻好跟著小白臉。
她跟著他進警局,跟著他吃飯,跟著他去協商…最後喬然跟著小白臉回到了家。
小白臉的家彌漫著資本主義的氣息。
真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小白臉回家之後就呆呆的。呆呆的看書、洗澡、玩手機……
小白臉長得挺好看的,身材也不錯,喬然覺得自己看看美男,就這麼過一天也挺好。
直到小白臉挽起袖子,拿起了桌子上的裁紙刀。
手起刀落。
他肌膚本就蒼白。
現在小臂上多了一道妖冶的紅。
小白臉的神色莫名,帶著快意的解脫。
喬然傻了。
她長這麼大一直是陽光好少年,哪見過這架勢?
眼看小白臉要劃下第二刀,喬然嗷一嗓子:“喂!你…你別動啊!”
小白臉的刀掉了。
喬然又傻了。
隻見小白臉麵色一凜:“誰?”
喬然迅速解釋:“我是被你撞死的美少女!我現在情況特殊!在你身邊呆一晚上,明天,明天早上我就走,保證不纏著你!”
小白臉的臉變得更白。
然後他拿起刀,在屋裏逛了一圈,翻翻找找,床底下衣櫃裏都被他找了個遍。
確認沒人後,小白臉喊了一聲:“你在嗎?”
“在在在!”狗腿喬如是說。
“你真是那個小姑娘?”
“嗯。”
“你為什麼跟著我?”
“無家可歸。”
“哦。”小白臉感覺自己心一抽。
喬然安靜看著他,小白臉看不見喬然臉上的無奈和激動。
她與世界斷絕了聯係。
喬然知道世界把自己遺忘了,她甚至能像嶗山道士一樣穿牆,她知道,自己本來不應該發出聲音。
因為誰都聽不見。
除了麵前的小白臉。
“那個……你要不要先……包紮一下?”
“……好。”
小白臉利落的包紮傷口,喬然懵懵地念叨:“我是個孤兒,僅有的美好記憶是福利院裏來了隻貓。我記得那是隻狸花貓,小小的、軟軟的。它誰也不親,除了我。那年我七歲。我是福利院裏…額…最不幸運的孩子。那隻貓的偏愛,說實話,支撐了我好一段時間。”喬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跟他說這些,明明是平靜的語調,她腦子裏的場景卻是送別:她追著火車,而這個小白臉隔著火車上幾層的玻璃,聽不清,看著甚至朦朦朧朧的,她還摔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