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一片西夏軍,天璽一眼就看見了那個人高馬大的皇帝。來吧,我們再作次交易!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相信那乩言瘋話!
“你到底來了——”
天璽突然開口,故作神秘的聲音沉穩得把自己都下一跳。勇氣這東西的確像人心一樣捉摸不透,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麵對這個令她心驚膽寒的男人還能如此鎮定是她始料未及的。
“居然如此大陣仗的來見我,真是煞費苦心!你盛情難卻,我若再推脫,還真的不近人情呢!”
李元昊離得遠,天璽卻能一眼看穿他聞聲後臉上閃過的疑惑和驚訝。但是最為吃驚的,恐怕還是離她咫尺之遙的展昭和白玉堂!那老鼠見鬼般把嘴張得老大久久閉不起來,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是善茬’的表情;而展昭則是一雙星眸漆黑驚詫瞪著她看,周身僵硬宛如被人定身。一時間偌大的溪邊山穀人滿為患,卻不可思議的恢複了意外的寧靜。
“你……”這個梟戾的西夏皇帝顯然被天璽的意外改變震驚,眼光犀利的重新打量這個周身浴血的女人,片刻沉默後突然開口道,“已經想起來了嗎?”
鬼才知道想起什麼!不過效果比自己預計的還好,迷惑人心若是妖魅的把戲,看來我還真有天分。天璽暗暗自嘲的想,嘴角不經意露出極為飄逸的笑,撲朔迷離卻令觀者心中揣測。
公主這是唱的哪出戲?她想起什麼?與李元昊的關係?展昭也花了片刻才撿回自己的思緒,然後發覺那個西夏皇帝臉上一片高深莫測。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到朕的身邊來?”
握著韁繩的手抖得厲害,天璽心虛的使勁壓製,否則再近幾步就會露出破綻。無論如何,情勢看來對自己有利,她垂目,餘光一角卻若有似無的掃過展昭的臉龐,隻要能順利的趕他離開,一切就都還為時不晚。
“公主!你不能去!”但展昭到底回緩過來,在她馭馬上前才踏一步的時候就起手阻攔,滿臉滿眼都是不安困惑。
“我意已決,你攔我何用?”天璽慶幸,還好他沒有過來抓住自己的手腕,否著那幾乎脫韁的心跳的如此猛烈,可是絕對無法瞞過他的法眼。她一向靈巧,卻差點兒被不舍與痛苦虜獲,一湖幽紫闔目後又睜開,卻再也不敢在展昭身上停留,隻得將無悲無喜的目光投向遠處的西夏國主。
“這兩個微不足道的宋人誤打誤撞卷進夏遼之爭,他們不知道我是誰,也實與你的千秋大業毫無幹係。看在這人差點兒成了我夫君的份兒上,別難為他。”
“天璽!你——!!”絕情之語一出,展昭的頭皮頓時發麻,腦袋裏滿滿的都是遼王吩咐尋回她時的無奈與淒涼。
原來你早就知道公主騙你?知道她從頭到尾就是為了要毀了你毀了遼國?!?那般不顧一切的恩寵,難道是為了感動她?還是你早已認輸,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根本就是有意成全她?!
耶律彥和,你到底在守護什麼樣的秘密,讓你輸得如此心服口服,一敗塗地?!?
眼見天璽將這段生離死別說的輕描淡寫,仿佛隻是在評判一件綾羅錦服是否值得再多看一眼。但震驚之餘誰也沒能參透,隨後她的目光卻帶著濃濃的戲謔挑釁落在不遠處的西夏大將身上。哼,你來送藥的事李元昊定然是不知道的吧?這份人情我權且記下,除非你不要性命,有膽子你現在跳出來奪回他們手中的解藥啊!
李元昊還是沒有表情的站在遠處靜靜旁觀,不反對就是默許了麼?天璽心裏翻江倒海,卻深知不可在此功虧一簣!
做戲真的好難,難的令人恨不得幹脆死去!但她最終還是定了定神兒,轉過臉去,對震驚無比的展昭輕快笑曰:“不如你帶句話給耶律彥和吧,他不是神醫嗎?如此不可一世的家夥,我很想看看他到底有沒有破解這無解之毒的神通,是不是還能有資格和西夏國主再爭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