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六、帝王落難(1 / 3)

好消息是在刺案發生的第三日清晨傳來的!那一日萬裏無雲,旭陽正當,中靖王的侍衛遠遠地望見了山林間的青煙。

所有人都守著大難不死的耶律沁問了整整一上午,可出了氈帳卻是令人失望的搖頭。這孩子可能受了太多驚嚇,從被發現的一刻就一言不發,除了順從什麼也不說不做。

“…還好沒被刺客先找到。”白玉堂等在帳內,見展昭與太子回來有些垂頭喪氣,思量再三才想出個聽上去合理的寬慰。

但耶律元洪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恐怕不會再有漏網的刺客,昨日就毒發死絕了!”說完揭開遮掩在幾案上的一方帛巾,下麵是耶律沁替換過的衣袍,隻不過上麵的斑斑血跡居然是詭異的藍紫色。果然。

“太子可知是何毒?”展昭聽了有些納悶,心道你既然知道為何到現在才說?

耶律元洪側臉斜目掃了他一眼:“我並非精於辨毒,但此毒甚奇,屍沉不僵,在我契丹聞所未聞!”

白玉堂在旁看了也是直皺眉頭,沒心眼兒的隨口嘟囔:“要是在中原,倒是可以求助與我大哥素有交情的神醫羅秋水,聽說他也算是是中原數的著的藥王門徒,興許知道!”

展昭聽了有些詫異,這老鼠是玩笑還是明知找事兒啊?中原武林人士個個恨契丹恨到骨子裏,怎可能會伸出援手?轉臉望向耶律元洪也是頗為意外,眼睛裏瞬間透出與剛剛在帳外看自己時一樣的疑惑與警惕。

原來如此——

“此事關係重大,容我想想!”太子說罷就轉身出了氈帳,白玉堂緊跟著叫了他一聲,可是他卻隻當全未聽見頭也不回。

展昭見狀心裏似乎琢磨出個大概,對著明擺著擔心不已卻又滿腹抱怨的白玉堂笑言:“你莫急,我去尋他回來。”

行營裏草木皆兵,耶律元洪每走一步都覺得芒刺在背。那個躲在暗中的主謀一再的出招,沒有了父皇掌控大局運籌帷幄,自己可以說是毫無勝算。何況——他的心緊緊的一搐,沁兒衣衫上那些血恐怕是父皇的,看起來也中了如此猛烈的毒藥,絕對的凶多吉少!

展昭追出帳跟著耶律元洪身後走了片刻,發現他居然對自己的尾隨完全沒有察覺,看來太子並不是從心底想要戒備自己。從昨日起他對周邊人態度的微妙改變,定是源於懷疑不得已而為之。

“太子請留步!”他終於叫住他,極為友善的上前一步,麵帶笑意故意問道,“太子憂心陛下的安危,如今既然有了些線索,不知為何不查?”

耶律元洪轉身凝眉冷峻的看著他,須臾垂下眼簾淡漠的說:“你怎知我不查?”

“展昭不才卻也是吃過這碗官飯的,太子明知但不坦言,想必是信不過展某與玉堂。如此不如將我們盡早關押起來的好,豈不是少添些煩惱?”

耶律元洪聽了眼中頓時冒出極為警惕的光。“…你何時知道的?”

“昨日,太子從山中一個人回來的時候!”

“不愧是開封府的展南俠,眼裏果然不揉沙子!”太子嘴角微微一揚,但是手卻暗暗的攥緊了腰間的佩刀,“不錯,我的確不放心你們!”

“自從你出現在我大遼,對父皇的行刺就沒有斷過!雖然我不認為自己是助紂為虐,但對你的確是疏於防備!”

展昭聽了依舊微笑:“如果太子是展某,既然是為了行刺而來,何不不是手起刀落血刃了他,可會選擇冒那麼大的風險,自廢武功,經年累月忍辱受罪的活著,隻為了能尋個機會毒殺麼?”

“………”

“你也是習武之人,展某的武功雖算不上是世間無雙,卻也自認絕不汗顏於遼王的一幹親衛,更何況有玉堂在側!若是要圖謀不軌,與其讓這幫人假扮中原西夏刺客屢不得手,還不如自己親自出馬來的幹淨利落。”

一番話講的在理,耶律元洪蹙眉聽完久久的直視,發覺展昭星眸坦蕩的宛如盛夏的夜空,毫不蒙塵。的確,若是他們要動手恐怕真會難料得失,況且父皇親自替他醫治了那麼久,但凡有半點兒欺瞞裝蒜,早已除之!退一萬步,父皇力排眾議將他一個宋人留在身邊,難道豈能是為了養虎為患?

“我們在明,他們在暗,一時一籌莫展!”終於,太子歎了口氣,握在佩刀上的手也不期的鬆開。

展昭見他和緩便上前一步繼續說道:“如今的關鍵在三皇子身上。他原本遭人挾持,想必是陛下竭力庇護才能毫發無損;既然帶著禦用寶刀獨身回來,應該是脫險後才與他分開。這樣推測下來,皇子定然是知道陛下的行蹤!”

“但他一句話也不講你們不是都看到了嗎?”耶律元洪眉頭一皺,焦燥的心情一覽無遺。

“太子不是也曾知而不言?”展昭烏黑的眼眸對上耶律元洪那淺湖似的清澈,深邃無邊,“…三皇子是個聽話懂事的孩子,守口如瓶的理由太子心裏自當有數,豈用展某明說?”

結果還不到日暮,白玉堂就知道了真相,果然罵了個狗血淋頭!

“耶律小子王八蛋!蠢貨!白癡!偽君子!小心眼兒——”

他一邊腳下生風跟著展昭在林間奔跑,一邊背著鋪蓋卷兒竭盡全力搜羅下句能罵的更惡毒的言語。在太子那昏暗的氈帳裏憋了兩天,這個一向放縱不羈的錦毛鼠如今早就是滿膛火yao,一點就炸!

展昭背著藥箱邊跑邊回頭看白玉堂那張橫眉立目的俊臉,不禁說道:“你還是省點兒體力吧!有功夫不如想想怎麼把他爹弄回去呢!聽說傷的很重!”

“哼!還不都是那個暴君自找的天譴?!成天裝神弄鬼惹得天怒人怨的,反倒讓爺替他跑腿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