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白玉堂這次並不煩躁,隻是自顧自點點頭,摟著溫熱的銅杯再也沒說什麼,不過心裏的暗自盤算自是沒寫在臉上。如今爺這弄巧成拙是好是壞還真說不準,要是那公主真的與貓反目堅持不原諒他,貓兒豈不就能從此脫身了麼?
就在他們正沉默的誰也不知接著該說該做些什麼的時候,猛地聽見太子帳外兵槍劍甲的往來之聲山響,夾雜著慌亂的叫嚷以及人來人往的奔跑!
糟了!被人發現了?!?
做賊心虛的兩人自然比平時敏感上百倍,此時各自是毫不遮掩的驚慌與心悸!白玉堂提了佩劍一個翻身從被窩裏竄了起來,耶律元洪更是幾步衝出帳去,企圖擋在即將闖進來的禁軍前麵!但是出他意料的是,密集調動的軍士似乎並不是朝著自己的氈帳而來。
“出了何事如此慌張?!”他見不遠處策馬經過的是禁軍的一個副都統便立刻張口喝住了他。
那人也不下馬的草草一揖答道:“稟太子,皇上和三皇子出事了,現在下落不明!!”
“什麼——?!?”
這個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傳進震驚的無與倫比的太子耳中,也頃刻間重重的錘擊在原本準備背水一戰的白玉堂靈敏的耳膜上!
遼王下落不明?他隔著氈帳卻聽得千真萬確!那個叱吒風雲不可一世的契丹皇帝失蹤了?!?
等耶律元洪心急火燎的衝進遼王牙帳的時候,所有皇戚重臣也都接了消息趕來。
一進帳就能聞到濃鬱的血腥味兒,四周帳幔上濺得七零八落的血跡紅的刺眼,龍案附近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具黑衣屍體,都是一刀斃命。耶律元洪環顧一下,父皇的佩刀不見了,龍座後的帳篷被撕了個大口子,風呼呼的灌進來。
“王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護衛聖駕的克碩汗親王和父皇最器重的北院大王麵若死灰的站在屍體旁,耶律元洪一個箭步衝上去死死揪住耶律熙的胳膊,急的兩眼通紅!
“…回太子,有人意欲行刺,但皇上神武,那夥刺客見一時無法得手正欲脫逃,正巧撞上三皇子來請安,結果就攜他要挾皇上!皇上不依,在禁軍趕來增援之前就追著刺客向北進山去了,現在…現在一時不知去向!”
“那你們還等什麼?!?”
光天化日之下,在數千兵馬戒備森嚴的大營,在大遼皇帝的行軍牙帳裏,竟公然發生了如此駭人聽聞的行刺!這個一向脾氣溫和,恭敬守禮的皇子未等自己的皇叔說完就疾風驟雨般的火冒三丈,開天辟地頭一次在大庭廣眾麵前,對著皇族上下老老少少的叔伯雷霆大怒!
“搜!把木葉山翻個遍也要給我找出來!!!”
而當天璽與展昭聞訊趕來的時候,眾人早已四散的帶人搜尋遼王而去,牙帳內就隻剩耶律元洪一個人坐鎮,前前後後急的圍著帳子繞圈兒,滿頭大汗!
“大皇兄,陛下和沁兒他們——”
見天璽擔心的眼眶通紅,耶律元洪強壓波瀾的上前安慰道:“你莫急,我已經派了所有禁衛進山搜尋,北院王叔他們已經傳書調兵,到不了明日最快的一萬闋部騎兵就會趕到,不會有事的!”
抬眼所及,展昭已是鎖眉圍著帳內慢慢踱步仔細的查勘起來。遼王突然深營遇襲實在令人匪夷所思,難道還是西夏人趁聖駕出京作亂,一報前仇?
天璽與太子見他裏裏外外查的細致入微,互看一眼都沉默的無話可說。耶律元洪記得,遣去入宋的人提起過開封府有青天之名,他既是明察秋毫的包拯手下屬,辦差必然是行家裏手。
片刻之後,展昭神情凝重的上前問道:“太子可知何人行刺?”
“看相貌衣著和所用的兵器是西夏的逆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