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為伊消得人憔悴(1 / 3)

“昭,再吃點兒吧!”

‘軻頤宮’裏天璽忙前忙後的跑了一早晨張羅的膳食,展昭卻毫無胃口。望著窗外陰沉的天氣,他想起了昨夜看到的濃雲厚月,想起了身在西夏生死未卜的白玉堂,和滿月之日便會命喪黃泉的遼國太子。一時間胸口堵得滿滿的,真的再難下咽。隻不過每見天璽緊皺眉頭,他便又感到很是愧疚。

“公主,這兩天有沒有太子的消息....?”他隻得岔開話題。

天璽搖搖頭歎了口氣:“日前聽陛下提起,西夏人退守河西,堅壁清野,北院王叔雖然強渡了黃河,但在府州一帶久攻不下,傷亡慘重進退維穀,恐怕不是一兩個月能有分曉的,更別提進軍腹地,救出皇兄了…”

是啊,黃河天塹自古易守難攻,否則李元昊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沒有後援,玉堂的處境更是危險,早知如此,展某真是不該放他入夏!離滿月不過數日,再沒有消息的話,恐怕就凶多吉少.....

想到這兒,他深深長歎,滿腹寒涼!若是從前,自己絕不會袖手這莽撞的家夥杳無音信。可是現在武功盡失又整天病的東倒西歪,如此無用的一副皮囊,卻要玉堂為之鋌而走險,實在不值啊!

“有朕的公主噓寒問暖還整天唉聲歎氣,你這家夥,還真是不知好歹的無可救藥!”

耶律彥和毫無預警的走進屋來,眾人聞聲驚起迎駕。被罵的人除了沉默,真的無話可說。

“陛下,天璽想他再多吃些的嘛!可他老是咳,一點胃口都沒有….”天璽撅著嘴嘟囔。滿桌的湯水,都是她憑著記憶按照前日的樣子一道道講給禦廚做出來的。耶律彥和見了心裏暗笑,這丫頭照貓畫虎,像是很像卻不知道味道如何,他不吃該不會全是因為胃口欠佳吧?不過暫且不論緣由,他現在的身子,不吃是絕對不行的。

“朕剛剛倒是吩咐禦廚準備了些中原的東西,不過來的匆忙,居然忘記讓人帶上….”他習慣的拂過天璽的紅發,裝腔作勢。

“天璽去取!!”這個性格開朗的公主完全沒有多想,一躍而起消失在門口,展昭連攔的時間都沒有。

“…陛下有何旨意,就請明示吧!”他的故意,展昭心領神會,卻一直等屏退了所有侍從才開口發問。

耶律彥和看著他那血色甚少的臉上冷汗不斷,不禁長出口氣道:“你這樣子如何與公主完婚啊?”

完婚?展昭一驚,他怎麼突然提到這個,不是說要等到太子回朝以後再說的嗎?一個念頭一閃而過,心卻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兒!難道太子已經——?

耶律彥和將視線挪到窗外,隨手丟給他一隻卷的細小的絹布。展昭打開一看,是一些奇怪的符號與一行小字:

“安豐城下明月日,黃河岸邊歸鄉時!”

“這難道是太子飛鴿傳書的信息——?!?”展昭心中暗喜!

“…不,應該是李元昊的人!”誰知耶律彥和麵色肅然的吐出這幾個字,展昭聽後就像被水激了一下渾身一震,隨即將驚訝的目光毫無保留的投向他!

“那些符號是西夏人的文字,太子精通蒙漢卻不懂這些!看來他並沒有逃出李元昊的手心,但好在也沒有死!”

“那玉堂——”展昭隻覺得頭腦一漲,頓時氣血上湧,緊接著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咳嗽!!

耶律彥和從沒見過他發病,還以為隻是一時激動擾動了肝火;等了不短時候見他還是沒完沒了的咳,這才皺緊了眉頭走過來摸他脈門,卻發現他體內有股真氣亂突亂竄。急忙坐下來替他運功將那氣息引導出來,半刻才漸漸的平息了展昭那欲罷不能的要命咳喘!

“…你受過內傷為何不治?!”耶律彥和見他好轉,這才起身嘟囔道。

展昭苦笑一下,心想哪是我不治啊,是筋脈被毒物阻斷至今都無法運功理氣調息。可是此刻他卻顧不上解釋,隻是焦急的問道:“那玉堂他們可有消息?”

耶律彥和搖搖頭道:“石沉大海!但算起來太子被劫已經月半,至今還活著必定是服過朕的藥,隻是他們沒能逃出來!”

展昭一聽更是五雷轟頂,那豈不是說玉堂送藥事跡敗露,藥送到而人卻被擒了?!李元昊是何等殘暴的人,即使隻有幾麵之緣展昭也能從他的眼神中讀的清楚。若玉堂落在他的手裏,哪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他是不是已經受傷了?或者更糟,也許他已經——

他想到這兒,心頓時如墜深淵,整個後脊上的汗毛都根根豎立起來!一股氣力從心底一湧而上,促使他猛地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就要向外跑!但可能是起的太猛,他頓時感覺頭暈目眩!

“你幹什麼?!”耶律彥和手疾眼快一把攬住他搖搖晃晃的身子罵道!

“你讓我走!玉堂他有危險,我要去——”他臉色蒼白,神情緊張連話都說的有些唐突。

“就你也想去救人?!你還以為自己是那個譽滿天下的‘南俠’展昭?”耶律彥和冷笑一聲,不由分說的將他甩回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