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日西墜,如血般的殘陽灑下,落在荒涼的大地上,一隊大約十來人的人馬,正頂著殘陽行進著。
個個灰頭土臉,身上的衣物雖完好,但已然舊得不成樣子,沾滿塵土,輕輕一抖,便是一捧沙土落在地上。
這隊人之中,還有著許多駱駝,它們身上的動物皮袋幹癟,裏麵的幹糧已然見底。
一個身材瘦弱,纖細,渾身裹慢麻布,臉部凹陷的年輕人,打開了幹癟的皮袋,把手伸了進去,摸索了許久,什麼都沒摸到。
年輕人見摸不到,索性將頭直接探了進去,才發現,裏麵那還有什麼幹糧,連幹糧碎都少得可憐。
拳頭大的一小堆幹糧碎,躺在皮袋底,壓根不夠隊伍吃的。
“阿楠,還有多少幹糧?”一個中年人沙啞的聲音響起。
聽到中年人的話,這個叫阿楠的年輕人連忙一把將幹糧抓起,快速的放進了腰間已然少了半截的皮袋裏。
一個渾身塵土,衣服破爛,眼神卻十分明亮的中年人走了過來,看著轉過身來地阿楠。
“空…空…叔,沒有了。”阿楠緊張地將半截皮袋往身後藏了藏,小腿忍不住顫抖著說道。
說完這些話,阿楠始終不敢抬頭看這個叫空叔的中年人,生怕空叔發現她偷幹糧的事。
前些天,一個隊員,可就因為偷幹糧,差點被空叔打斷一條腿,丟在荒原上了。
空叔沒說話,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阿楠看著空叔髒亂的褲子,腿不停地打著擺子,心底害怕極了,想抬頭看看空叔的臉色,可卻始終抬不起來,頭上仿佛有千鈞重壓一樣。
阿楠就這樣坐立不安的等待著空叔,像一個正在接受荒神教徒審判的異端一樣。
半晌後。
“沒有就沒有吧。”空叔擺了擺手,說道,抬頭看向隊伍中間的其它幾隻駱駝。
“去看看其它的。”空叔說道,邁著穩健的步子向其它駱駝走去,打開一個個地檢查。
日頭落下,殘陽的最後一縷光芒熄滅,世界徹底陷入了黑暗中。
而另一頭,旭日初升,金黃的光芒灑落,給世界帶來了光和熱。
無數植物饑渴地吸收著陽光,以待能以最好的狀態,迎接長達72小時的黑夜。
人類們裹著厚厚的動物皮毛,從地下鑽了出來。
將周圍的植物割滅一空,成為了又一片荒地。
空叔將手中幹糧碾碎,弄成粉末,小心翼翼地裝進一個葫蘆裏。
走到一個大鍋旁,裏麵滿是粘稠得不成樣子的濃湯,不知名的植物根莖飄蕩在鍋裏。
來到大鍋旁,空叔感受著一個個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隊員的眼神,心中滋味難明。
後悔,難受,悲傷,愧疚……全部糅雜在一起。
收起這些情緒,空叔將葫蘆打碎,整個丟進大鍋,毅然決然的再將腰間皮袋取下,用利刀將其割成一片片,裏麵什麼都沒有,然後丟在了鍋裏。
期間,沒一個人阻止,也沒一個人想阻止,這些可都是肉,食物啊!
坐在一旁,看著眾人將大鍋裏的食物分食一空,空叔沒有任何動作,就坐在一旁。
“也許,你能多活一會……”空叔看著阿楠吃完食物後,依舊饑餓的樣子,喃喃自語道。
他看出阿楠偷幹糧了,隻是沒揭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