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完這句話,梁千夜就很想咬斷自己的舌頭。自己的任務都還沒有完成呢,這下倒好,又攤上了一件事——
戈靈出事已經快一個禮拜了。一個禮拜,如果真的埋在了地下毫無動靜,估計隻能是……死人了吧。
這種結果真的很無奈,也很悲傷啊。
所以說,如果找到的隻能是一具屍體的話,那也不能讓司徒旭親自找到啊,實在太殘忍了……
真的太殘忍了……
“……”Vinsen當然明白梁千夜話中的深層含義了。比起讓他相信“戈靈已經遭遇不測”,Vinsen寧願相信“戈靈隻是下落不明”。
“不,我相信戈靈小姐一定不會那麼輕易地死去的!我相信她一定還活著!”像是安慰自己,又像是說給梁千夜聽一樣,Vinsen看了一眼昏倒的司徒旭,異常堅定地說道。
“……嗯。”梁千夜的目光不由轉向了司徒旭,他在看著,看著那張英俊完美的臉,看著一行清淚自那雙緊閉的眼睛流落,看著那晶瑩剔透的淚滴無聲滴下,心突然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拳般,生疼……
一年前,這個男人為什麼會敗給警察,不是因為警察多厲害,而是因為他愛上了戈靈,而是因為他選擇相信戈靈。
人啊,無論再厲害,終究是無法逃過束縛的。不管這個束縛是感情,金錢,還是權力……
“戈靈是不是已經……”像是不願意說出那個令人悲傷的字眼,梁千夜下意識地咬了一下嘴唇,複又抬頭堅定地看著Vinsen,“我明天就給你們答複!”
“謝謝……”Vinsen沒有再多說什麼心裏的感激用再多的言語都無法清晰地描述出來。Vinsen朝梁千夜恭恭敬敬地鞠了一個躬,而後便帶著司徒旭離開了。
夜幕下,男人們的身影看起來有些悲壯的意味,路邊的武警自發地給他們讓出了路。很快,兩人便消失在濃鬱的夜色中了……
順著山路看去,是看也看不清的黑暗盡頭,一陣風揚起,路旁的樹木隨風搖晃,發出了沙沙的細碎聲音。
梁千夜揉了揉有些酸澀的鼻子,重新轉頭對上工人們的時候,俊美臉上的哀傷就被深刻的嚴厲所取代了——
“挖下去!”
用腳指了指腳邊的土地,那是司徒旭剛剛徒手挖掘的一個小坑,還帶著斑斑血跡。高強度照明燈下,泥土和血液的痕跡分辨得異常清楚。想想都知道,那個手上的傷口該有多痛……
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梁千夜終究情不自禁加上了一句:“挖掘的時候小心點……”
人生最痛苦的大概便是“求不得”了。求不得的名利,求不得的權益,求不得的情感。
世事無常,誰也無法預料到下一步到底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戈靈是生,抑或是死,梁千夜不是神,他無法判斷。更無法拍著胸膛和司徒旭保證,他一定會找到戈靈,他隻是抱著一個極大的希望和期盼在尋找著她的下落。
泥土一點一點被挖掘了開來,工人們看著那些泥土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疑惑地轉頭看著梁千夜。
泥土裏麵夾雜著幾塊質地良好的檀木,這一點梁千夜明顯也發現了。他蹙緊了眉頭,蹲下身子疑惑地審視著——
照理說,這都挖到了一定的深度了,怎麼還是沒有發現個棺材啊。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墳墓下的泥土顏色也很不正常,深褐色中帶著暗黑的顏色。梁千夜撚了一把,放在鼻子下細細一聞——
一股刺鼻的泥土味夾雜著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
梁千夜心下一個咯噔,抬頭環視了一圈西陵園,俊美的麵龐上像是襲上了一層青灰般,扯了嗓子對著現場的還有一個武警吼道:“去找考古專家過來!”
“……”那個小警員正在打瞌睡呢,被梁千夜這麼一吼,頓時打了個激靈,急急忙忙應了聲“是”,就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梁軍官,隻發現骨灰盒,並沒有發現其他的……”有人見梁千夜臉色嚴峻,也不敢大聲說話,捧著從土裏挖出來的一個精致小盒子,顫顫巍巍地說道。
“……嗯,我知道了。”梁千夜隻是淡淡回了這麼一句,甚至連看都沒有看骨灰盒一眼,轉而走到了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號碼,磨磨唧唧地也不知道在扯什麼犢子!